第二日,“胡根”真的出现在桌上,厨房按照姜玉清的话,做了羹汤。
姜玉清仔细分辨着这个“胡根”的模样,确实颜色翠绿,不是随处可见的菜。
她尝了尝,是清甜的味道。
不过许是因为胡根自身有特殊的气味,姜玉清有些吃不惯,她喝了小半碗汤就放下了。
春雨看她神情变幻莫测,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思索,忍不住问:“姑娘,你不喜欢吗?”
姜玉清怕她若是说喜欢,以后桌上日日是这道菜。
她干脆诚实地道:“嗯……不算太喜欢……”
如此一说,春雨就明白了,她心中暗暗记下,姑娘不喜欢胡根,以后桌上不必出现这道菜了。
倒也省事了,不用再快马加鞭赶到临阳取胡根。
自从腿受伤后,姜玉清的身子也懒了,她有心无力,春雨扶着也只能勉强地走几步。
前几日请了郎中来瞧,说是因为伤口处理恰当,不至于落下病根,可若是养伤时不好好歇息,说不定真变成报废。
此话一出,吓得姜玉清更加不敢乱动了。
她活得舒心,日头出来时方醒,有人侍候梳洗,用了午膳就卧在软榻上看书、小憩。
晚上天黑了碧月轩静悄悄的,她的睡意也悄然而至,和着月色入眠。更多类似文章:jizai12。com
如此日复一日。
比在姜府还自在呢,在这里没有人念叨她,也不会有人罚她跪祠堂。
刺眼的日光洒在姜玉清脸上,她闭着眼,眼前白茫茫一片。
上一次爹罚她跪祠堂是因为什么来着?记忆变得模糊,她有些想不起来。
那是十二岁时的事了,她不记得是因何而罚跪,却记得跪在祠堂的感觉。
祠堂阴冷、刺骨,又是冬天,她双膝跪到青紫,寒风钻进衣衫里,饥困交加,眼将要阖上,复而猛得清醒。
后来是阿姐和娘求情,爹才放她一马。
如今想来,她在爹娘心中本就不值一提,不过是闲时解乏的东西,有用时再推出去。
想着想着,她眼角落下两滴泪,在日头下,恍然像是熠熠生辉的珠宝。
她昏昏然睡过去,秋水不忍心叫醒她,轻手轻脚地为她盖上薄被,再退出去。
姜玉清在府里睡得安稳,冯殊怀就没有这般悠闲。
他午后乘着马车到了工部,先传了水部主事赵明伦来问话。
冯殊怀居主位,尚书告病归了家,他便是工部主事之人。
有人奉上一盏茶,赵明伦只拿在手中,半口不敢喝。
他也是昨日才听说恵清河出了那档子事,不免在心中骂,这些人不做人事,害得反而是他。
冯殊怀一向是不讲人情,只认是非。
赵明伦坐立难安,等了一会儿,不见冯殊怀说话,他只好问:“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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