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丰去而复返,再度来到卢植大营,与他同来的,还有董卓的人马。
见董卓率军来援,卢植所部诸将皆喜不自胜,直到左丰拿出了皇帝诏书。
“北中郎将卢植,懈怠作战,拖延时日,今罢其一切职务,囚于槛车,征还京师,押入大牢,减死罪一等。”
“另拜河东太守董卓,为东中郎将,接管卢植之前一应职务统属,应对黄河以北贼军之攻势,诸将太守皆听其调令。”
左丰话音刚落,众将便惊呼出声,“什么!这不可能!”
“陛下怎会下如此旨意?”
“吾不信!这必是矫诏!”
卢植一扭头,大喝道:“都给我安静!”
众人诺诺而静。
左丰冷哼一句,将圣旨翻转过去,把带字的那一面展示给诸将看,“都看清楚了!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又指着下方大印,“看清楚了这八个字是什么!谁若是想抗旨,哼哼……”
“北军五校何在?”
几个校尉不情不愿地应声,“在此。”
“谁若是想抗旨不尊,借机生事掩护卢植逃走的,倶按反贼论处!”
诸将怒然抬头,瞪大了眼睛,却又抿紧了嘴,死死地不敢说出心中话来。
北军校尉低下头去轻声应道:“唯。”
卢植抬头接过圣旨,是不是矫诏,他分得出来,无论是陛下的字迹还是下方那座大印,都不是假的。
但他想不透一事,为何前番皇帝还对他极其信任,转眼间便消失无踪,想来想去,也就眼前这个宦官最为可疑。
轻声问道:“公何至于此?”
左丰不答反问:“我以赤诚之心待卢中郎,卢中郎又何至于此?”
卢植瞬间明白了,自己终究是什么地方给了他不敬的印象。
事已至此,卢植也不打算给他赔罪,从而获得谅解。
人,皆有自尊。
左丰有,但他觉得自己没有被卢植尊重。
卢植也有,但他为了国家安危,暂时性地放下了,如今既然不在其位,那这自尊他也该捡起来了。
于是他不再理睬左丰,转而看向自己的接任者,董卓,将自己如今知晓的军情一一交代出去,也将自己接下来的战略都和盘托出。
董卓一一点头记下,随后抱拳以应,“卢中郎放心,董某亦百战之将,断不会葬送如今这番局面。”
左丰也不是白痴,没有打扰他们的谈话,军略方面的事情,他又不懂,该交接的还是要让董卓自己去交接。
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所有对自己不敬的人都会得到报应。
左丰径直出了帐,令人去将作营,命军中将作匠人,尽速制造槛车,好让他押解卢植上路。
此时,营外一阵马蹄急响,一曲骑兵快速接近营门,最前方举刘字大旗。
“门上牙将速速开门!吾刘备回营了!”
牙将探头一看,迅速认出了领头者标志性的大耳朵。
“是刘军侯回来了,打开营门!”
刘备等人兴高采烈地进了营,准备向卢植报告自己在巨鹿城作战的好消息,耳边听到左丰大喊,“将作营的人,都别造云梯了,赶紧先把我的槛车做好!吾急欲回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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