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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第1页)

城北一个贩马场子里兼做给人租用马车的买卖,他俩去了,与鲧雇了一辆。这芝还提议不如他就买一辆下来,由他自己在前头驾着,被与鲧斜了一眼,低头跟它讲:“别以为我不晓得,你不就是担心我与你同处于一个车舆中吗?”这芝心思被说破,尴尬,低头笑笑。

与鲧没睬它,拎它上了马车,这车就由前头马车夫驾着向着豫城而去。历时六日,终达豫城,途经之处,也都是些小而巧、巧而美的城邑或是村庄,他们在路上也投过客栈,住的地方虽没有在骊城的盈袖庄那般大而敞亮,但还都是过得去的。

到达豫城,入城门前,与鲧就将租用马车的花费与那车夫结了,道了谢后,二人下马车,步行入城。此时已近黄昏,城门口守着的兵卒对出入城门的人盘查得也更为细致起来。这城门气派得紧,通宽三间半,进深两间半,青黛色城砖密密夯实,中有拱门,上还有三层重檐水楼阁。拱门处的两扇朱红夯钉大门此刻正开着,两旁一字排开各八人,上头的水楼阁上亦有守兵,不分昼夜有轮值制,际高而望,防御严谨。

这阵势看得瑞草心中有些惶惶,明明不是个贼,却因它没见过什么世面,而此刻被唬到,整个人拱肩缩背,愈发地像一个贼人。它舌头打着结,问与鲧为何这陪都的城门反而比那正经皇都的城门还要有威势。与鲧讲,骊城一周共有四个陪都,每一个都严防死守,时时戒备,就反落得骊城这个皇都能够轻松一些,不过那个皇都也只是看着没有严防,只是练兵场与校马场都被隐起来了,那些精兵良驹没叫旁人看着而已。

与鲧问瑞草能否将背挺直,似它如今这般形貌,怕守城门的兵卒误将它当成是贼人。它哆哆嗦嗦,说它做不到,他就说它真是没用。两人就这么走至城门。

到了那进深两间半的拱门之下、朱漆城门之前,灵芝还是拱肩缩背,在与鲧看来,简直是神形猥琐,正想着它若被守城的兵们细细盘查而久不放行的话,那他要如何补救。他二人分两处,各有一名兵卒上前。

查与鲧那兵问与鲧:“入城是为何事?”与鲧答:“途经,住两日、游玩一番便要往北去。”转头一看身边查那芝的兵问那芝:“这位小哥,你无恙吧?”那芝哆嗦:“我肚子有些疼。”与鲧转回头,查他那兵又问他:“身上可有带着刀剑或来历不明的金银?”与鲧答:“绝无。”跟着,他一转头看到查那芝的那兵对那芝讲:“肚子疼,可大可小,你快些入城,在这条永定街上直走不多时便能见尚医坊,快去买剂止疼的汤药煎服吧。”说着,便放行了。而与鲧转回头后,接受了他对面那兵近半刻钟的盘查,各式奇异的问题都问了,最后还搜了身。

等他终于和那芝走入城后,发现竟是自己被当成是凶徒一名被极尽盘查细搜了一番,而那芝那副畏缩样竟没被视为贼人一名,反倒因为它说了句它肚子疼,就直接搜也没搜地被放进了城里,还好心地点明就近的医庐去向,关怀它快些买剂药服下。

这倒算是?一看就是凶神恶煞的他自己与一看就是慈眉善目的那株芝之间的显著差异所在吗?他不满,哼了声,想着先前那大块头的兵在这芝面前定是在献殷勤。不一会儿,身后头那大拱门内忽地一阵鸡飞狗跳起来,原是之前好意放行瑞草那兵的兵服屁股那块烧着了,他旁边几个同伴忙一阵上前给他扑火,还不停讲:“这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还衣裳着火了?”说着还忙朝这兵的庇股上来上几脚以扑灭火势,这兵嚎着:“可别踩了。”说着,还忙推开围着他的那二、三人,滚在地上,来回好几转,方灭了那火。

瑞草刚想转头去看时,就已被与鲧拽着走了。

二人在城中一间酒楼里用了晚膳,出了酒楼门,与鲧见外边天头夜色怪异,风吹在身上亦不像是这个时节该有的风,不阴,只是有些叫人发凉。与鲧将这芝牵实,这芝还怨他做什么用这般力气,叫人路都走不好。与鲧这才伏低在它耳旁道:“这城里有妖。”这芝险些弹起,舌头又开始打结:“妖、妖、妖,为、为什么会、有妖?”好不容易,将话讲完全了。与鲧其实并未料到它会是这般反应,本以为它也只是很寻常地应一声:有妖啊,什么妖?可哪里知道它吓成这样,舌头也拧住了,两片嘴唇也不时微颤两下。他只得又伏低在它耳旁:“瑞草,你好像是已忘记了,你与我,实在讲来,亦都是妖类吧?”这芝听了这话,忽想到:也是啊,眼前这个是精,我也是精,眼前这个还是黑熊精呢,我之前到底是在怕什么?

与鲧见它这副蠢样,刚来到人间玩了没几日,算来半月还未及,便真当它自己是个人了,一听有妖,还将那只隐匿与这城中的妖归为异类,而全然忘了它自己本就不是个人。

他摇摇头,决定不看它。它跟着他走,停了许久没说话,忽然间紧贴了上去,问他:“那是只什么妖啊?”他答:“刚才刻意嗅了一下残留的气味,应该是只狐。”它说:“哦,狐啊,我们山上没有狐,听小参说别的岭上有狐,但我们那一片的狐数目本就不多,且它们中也少有成精者。狐精长什么样子的?我都还没见过呢,长得跟你一样吗?”他低下头看了看它,想着:这是哪里的笑话,长得跟我一样,那收魂窃魄的事情她们还怎么干?它见他只是望着自己,也不回答问题,就又问了一回:“与鲧,你说嘛,它们都长什么样子?”他只得答:“长得倒跟你有几分像。”这小芝一听,原是这样,那一定不可怕,其实,就算是长得如同与鲧一般,也不一定是骇人的灵物,这与鲧只是看着凶狠些,而实则挺“温顺”“和气”的,总之,这十几日下来,他也没伤过自己,也没害过自己,一直都挺好的,除了曾把自己的嘴巴变得又红又胀,还有曾把自己的身子变得又热又烫之外,倒没做过什么令自己讨厌的事。

这芝想着原来狐族与它们芝族的样貌近似,就自发将那些狐族也想成像它们芝族一样是良善之辈,这会儿就全然放松了下来。之前还因为多少有些不安而任由与鲧牵实了手地走这夜路,这会儿倒想甩开他的手,一直捏得这般紧,都生疼的了。与鲧察觉到它想挣开他的手,便道:“长得跟你像,可不代表她们不吃人。”一句话出,这芝即刻又慌张了起来,立时凑上前去,密实地贴着与鲧走,被他牵着还觉得不够安心,就挣开了他的手,转而死死抱住他一侧的胳膊。

跟着,与鲧一看,竟得见这般“功效”,就开始在这暗夜跟它讲述狐妖都是怎么怎么收魂以延续她们自己的青春美貌的,还有狐妖都是如何如何吃人来炼妖丹的。二人在人并不多的街上头走着,披星戴月,脚步不慢,去寻一处客栈也好落脚住店,一行走一行说,说得那株紧贴着的芝愈发地抖颤了起来。

第 20 章

二人走了不多时,便找着一间,叫永阊客栈。二人入店,时候尚早,戌时还未过半。与鲧于柜台处报上他与他“舍弟”的姓名,这回不知怎的,可能心下觉着这城中有妖异,他倘若再报上一些怪名异姓,叫人到时候误以为他们是异族又或是什么的,反倒可能叫他们在这城中游玩不成还惹来一身腥,也因出于这么一层思量,他将自己的姓改了。他自行在登记名册上写上:于鲧,于瑞草。跟着,便由这家小二带着他俩上楼入厢房。

进了厢房后,与鲧就跟瑞草说:“你在这儿自己呆一会儿,那些小玩艺先玩着。我出去一阵子,去去就来。”它忙问:“你要做什么去?”他讲:“我想回去再探望一番我爷爷,你就自己先玩一会儿,我不出半个时辰就能回来。”这芝求他:“与鲧,我求你了,这么晚了你不要扔我一个人在这里,要么你明早再去看你爷爷吧。”

与鲧之前还在街上走着时闻到那股子狐妖的味儿淡极,晓得那狐定是不在他们这一片,若是在这一片,那味儿一定不止这般浅淡,他一直想着要回去探望一下鹤翁,这几日在路途上,未曾得闲回去过,虽鹤翁来的书信上说他几近大好,已康复得连是以住伤痛的影子都快不见了,可他还是想回去一趟,亲眼见见。且他又想他走时是能将这间厢房“封”起来的,想那一只小小狐妖根本是破不了他的法。哪知这芝这般无胆,其实怪也只能怪他将狐妖讲得那般唬人,其实是有些夸大其辞地在讲,那现如今也怪不得这芝自惊自怪成这般。

被它如此求着,也就无法脱开身去,只得留下。这一整晚,他做什么,定必有人跟着。他取书来看,那芝定必是与他坐于一桌旁,翻看它那些小玩艺;他要泡澡,这芝竟也是头一回不用他三请四邀地就主动钻进了木澡桶中,与他挨于一处,还要帮他按按肩膀搓搓背,他都嫌它烦了,它也不肯挪远些。

直至要卧下了,于榻上,他要起身吹熄帐边灯罩里的烛火,却被它止住了,非说是要留一盏灯。他说它留了灯不好睡,它还是非让留,他没法子,就跟它讲:“我将这盏吹了,在圆台那处用油灯点一盏小的,且还离得远些。”它想了半刻钟,同意了。

等与鲧点上了那头的小油灯,回来榻边将这盏亮堂的给吹熄了后,整间厢房顷刻间暗了许多。他问这芝这下能不能睡了,它倒问他能不能说些故事,他无奈,问它要听什么,它讲:“不如还说狐妖的故事吧。”

与鲧是无言以对,心中想着:还真是会找罪受,越是叫它惊骇的它反倒越要听上了。

也就这般,这暗夜就在他俩一个无赖、一个无奈之下,纠纠缠缠地过去了。

第二日早,到了街上头,果然有听闻这城中人讲着这豫城里或许有妖,听那些私下议论者话中的意思,可能这妖都已闹了许久了,说是有不少朝中大元、地方长官、皇商大贾家中都有不止一个男子一病不起。与鲧听着,只是奇怪难道没有会降妖的来捉这只妖吗。他问了一个正在说这事的老汉,那老汉说:“怎么没有请?请的多少说是能人异士的都不见用场。这回又碰到豫州牧樊大人之子樊子因得了怪病了,说起来可是骇人,那樊公子在他家府上独住一个院落,那院子里的花前阵子忽萎忽开,之后就听闻那樊公子一直卧于榻上,懒怠动弹,好几日之后便水米不进,连眼都懒怠睁开了。樊府上急成一片,那个樊大人连赏格都叫人拟好张贴出来了,都贴了许久了,不过一直没人揭。”与鲧就问:“那赏的是什么?”那老汉便答:“赏格上写的好像是任开,只要是能叫他家大公子的病好过来,说出什么条件来他都应承。”

与鲧想了想,他其实没什么想要的,他要什么没有呢。只有一样,就是他与这芝于人间行走,什么地方都去得都走得,就是这为官为宦的住的那种宽敞又别致的公府候门他们没进去住过。倒不如籍此机会,进去把那妖捉了,带着这芝住几日,过过这种在人间的富贵人家的日子。否则,似他们这类灵物,要么平日里是遁迹潜形于山野间的,要么到了人间来一趟,确是能用些幻术叫他们于富贵场中走一遭,想买的都能买得,要住也是住的极好的客栈,可总有种过客的感觉,从未到富贵人家中去看一看过。

想至此,他便也不再多待,带着那个正在某个摊子上翻些不知是什么玩儿东西的小芝就往那张贴赏格的地方去了。这芝不识字,还笑眯眯地看着他将那张贴在砖墙上的黄纸给揭了下来,直到听到旁边有人在讲:“呀,隔了这么久,终是有人揭这张榜了。”还有人讲:“这人行吗?吓死人了,听说是妖精。”直至听了这些,这芝才不笑了。

它紧张,问与鲧:“与鲧,你揭的这是什么啊?”想跟他确定一下。与鲧低声直言告诉它:“上樊大人家捉妖的那张榜啊,带你去看看狐妖都长的什么样儿。昨晚上你缠了我大半夜,非叫我跟你讲那什么劳什子的狐精故事,这,我就想着,不如故事就别讲了,直接带你去看看,那妖都长的什么样,那被吸干了魂儿的男人都长什么样,这岂不省事?”这芝没想到是这样,就急了:“我就爱听听故事,从没想着真去看看呀,你这……”与鲧有意不去理会它,想着好好报复一下它昨儿晚上那个无赖样,非缠着他说,他是最怕说那许多话的人了,结果一被它赖上,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好穷尽心力地编派故事编派至夜深,还把它听得又惊又吓却又意犹未尽的,平日里,子夜前通常都已睡沉过去的它,昨儿偏是到了三更了还有精神。

这芝见他不理会自己,而是将脸撇去一旁,便悄悄拿了他夹着的那张榜出来,一边将这卷起的榜摊平,一边走至原本张贴它的那砖墙处,还尝试着将它重粘上去。被原本守着那榜还未散去的兵卒一声喝:“做什么!揭下的榜岂有再贴回去的道理!你这是藐视樊大人,竟这般儿戏!来人哪!拉着他,送官查办!”这芝被一喝,肩一缩,解释道:“官、官爷,不是,我在那儿看不清楚,想来这墙根儿底下好好看看。”那兵再喝:“什么看不清楚,看不清楚你也敢揭,来人哪……”

这时,与鲧来了:“行了行了,你吵什么!揭榜的是我,这是我师弟。他又不懂。我拿了这榜,半个时辰内就赶去你们樊大人府上。”那兵见揭榜的这人给了准话了,便抱拳躬身道:“使得,那我们几个先行回府上报,府上也好合家准备准备候着您来。”与鲧点点头,扯着那已然绝望了的芝朝他们落脚的客栈走去。

那芝在客栈厢房里,只差在地上翻滚几圈了,死赖着不肯踏出这房门,还竭力说服与鲧不如此刻就逃出城外吧,莫要去理会人家那等子事儿了,还说是:“你也是妖,她也是妖,她道行不一定比你浅,到时制不了她,还伤了你元气,更有甚者,倘若你是黑熊精的这重身份叫人发现了,反倒把你当成是妖拿办了,那可如何使得?”躲避危险的天性上来后,这芝舌灿莲花,说得一套又一套,只可惜,与鲧统统充耳不闻。于是,它又对着与鲧千求万求,可还是不见他答应它些什么,他只说是:“你就别再多言了,跟我去便是。我是师兄,你是师弟,你可够了,能不能出息点,瞧你这副塌肩佝背的模样。”

跟着,这与鲧也没退房,只是收拾了几身衣裳,卷入包袱中,再有就是由他长白山住处移来一块灵玉,收入腰间,这玉可隐去他一身的煞气。与鲧身上的恶煞气,在世间人是用双眼能看得出的,因为他样貌上带有几分不善,且身形魁伟,一看就不好惹,而在一众小妖小神们来说,是用嗅的,那气不隐去,那些小妖小神们一嗅便能嗅到,知道他绝非人类,亦绝非善类,根本不会近他身,早就没命地四散而去了。为了不叫那个正蛰伏在攀府的妖狐察觉,他自然是要隐去他这股子非人的杀气。

只备这简单行囊与装备,他便拖着哭哭啼啼的想博得他些许怜悯之意的那芝下楼出客栈、朝着樊府方向去了。

由樊家正门扣门请人通报,由守门小厮通传里头管家,那管家便疾步赶去樊大人书房通报此事,那樊大人本就无心公务,听早前兵卒上报的那名揭榜之人已到,便忙起身也随这管家出门迎人去了。

这樊大人因近月余时常忧心他儿子樊子因身上出的这桩怪事,也是搅扰得他一直无心于公务,已是有近一月未入府衙处理过公事了,皆是传唤他人代理,而他自己则成日呆在他那间书房中,那书也是看不进,不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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