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贤怎么了?”朱祁镇急道。
“怎么了?怕是你那皇后再有个两三天不醒,她倒无事,允贤怕是就要熬成人干了!!”
“允贤!”朱祁镇听得边上医女回报,允贤已是一天一夜滴水未进,不眠不休,只是一味守着钱皇后,心下着急,一时也顾不得许多,快步闯进了允贤与皇后所在的内室。
内室之中雾气缭绕,朱祁镇甫一进门,便觉一股湿闷燥热之气席卷而来,心口处立刻觉得气门不通,一口气提不上来,顿时眼前便是一黑。朱祁镇急忙扶住身边的一个医女,大口喘了几口气,才算是能够正常行走说话。
“皇上?”边上的医女见到朱祁镇,均是吓了一跳,允贤闻声赶来。
“郑齐?你怎么来了?这里湿气药气太重,你不能长时间待着,你快出去。”
朱祁镇拉过允贤的手,“你跟朕一块出去。”
允贤摇了摇头,“不行,钱姐姐这里不能离开人,我不能走,你快出去。”允贤说着话,就有豆大的汗珠从脸上连连滚下,再细细观看,允贤好像是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一样,整个人湿淋淋的,几层衣衫已是皆被汗水打透。
“不行,”朱祁镇心下一紧,料定无论怎么劝,允贤都是听不见去的,索性耍起了赖,“你若不出去,我便不出去。”
“你。。。。。。”允贤一时语塞,“好吧,随便你。”
这里湿热苦闷至此,允贤想着朱祁镇定是坚持不了多久,一会怕是自己就出去了,便不与他多言,转身跑到钱皇后的炕下,仔细检查药物分量与火候大小。
“大人,你去喝口水吧。这里我替你看着。”允贤转眼,却是丁香。
“丁香?”允贤一喜,“你也被放出来了?太好了。。。。。。其他人呢?”
“我们都没事。一出来便听说了皇后娘娘的事,这不,我就赶紧赶过来帮忙。我的好大人,你就去歇一下,你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我吗?”
允贤被丁香推着走到了门边,见实在拗不过,便苦笑着道,“好了,真是怕了你了。真是奇怪,明明我才是大人,为何偏偏这般怕你?”
朱祁镇见允贤有了动摇,急忙追上来,“这才对嘛。你要听话,知不知道。”
自从与钱皇后结拜,允贤便再也没有听过朱祁镇如此轻松的与自己说话,语气之中带着些许戏谑,些许宠溺。不是他朱祁镇变了,而是允贤自己给自己上了把锁,不许自己越过这把锁半步,为了朱祁钰,也为了与钱皇后的姐妹之情。可是眼下,只一句简单的玩笑话,却足以湿了眼眶,摧毁自己好不容易守住的心城防线。
“我。。。。。。我又不是小孩子。。。。。。”
允贤担心朱祁镇看到自己眼中的翻涌,急忙低下头,拔起脚就向门外跑去。不想,刚刚迈出一步,便觉天旋地转,手脚像棉花一样使不上力;眼皮恍若有千斤重,眼前一黑,便是晕了过去,再无知觉。
“允贤!!”
允贤的身子轻飘飘的像一片羽毛,摇摇曳曳,似在风中盘旋。朱祁镇急忙上前一步,将她接在自己的怀中,却忽然发现,她竟然已是消瘦至此,便是当时在瓦剌吃了那么多苦,她也没有像眼下这般羸弱。念及于此,心便如刀剜一般痛。
允贤,是我没有照顾好你,自从你跟我回宫,便没有过过一天安生日子。我真恨自己得没用。是不是,当初真的把你留在也先身边,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拥抱
允贤忽然觉得人中上一阵刺痛,一股辛辣之气贯穿卤门,混沌之气立刻一扫而光,片刻之后,便神思清明,双眸明亮。
“好了好了,终于醒了。”
映入允贤眼帘的是丁香不住念佛的身影,以及王道士一脸连责怪也掩饰不住的关心之意。
他呢?允贤心下黯然,想必是会钱姐姐那里去照顾了吧。
“你能不能不要再随随便便的晕倒?你这一倒不要紧,你看看,多少人跟着你焦急上火的?”
允贤眸子一亮。此种无赖却充满关心之意的生硬语句,这世间怕是除了朱祁镇,没有第二人能如此自然地脱口而出了吧?
朱祁镇端着一碗参汤进来,坐在允贤的床边,仔仔细细地瞧了瞧允贤起色无碍,方才舒了一口气。
“总算是有惊无险,你下次若再是这般吓人,我们就都不管你了,来,快点把这参汤喝了,提提精气神。”
朱祁镇很自然地搅动着手上的汤匙,舀出一勺参汤,搁在唇边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端到允贤面前。
这一系列动作连贯自然,仿佛是做惯了一般。可落在旁人眼里,九五之尊亲自喂药,怕是大明开国以来,除了太后皇后,没有其他人享受过此等待遇。在场人中,譬如丁香、王道士,以及朱祁镇身边的亲侍小顺子,都是知晓他二人不娶不嫁的心意,见到此情此景,都是颇为尴尬。眼见着小顺子紧紧盯着自己的鞋尖,仿佛对上面的花纹突然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丁香硬绷着一张脸,想笑却不敢笑出来;王道士倒是直爽得很,好奇地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看着朱祁镇接下来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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