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是早餐时段,餐厅里已有人坐着用餐,昨晚宴会结束的太晚,一些本家人便留在别墅过夜。虽说一般情况下即使住在一起,大伙儿都会选择让仆人把早餐送到房里,但今天仿佛有人事先通知一般,不少在安家能说上话的人悉数而止,其中二爷安济军赫然在列。只是当看到安源灏和安澜一同出现的时候,每个人的脸上表情不一,尤其是安济军,看安澜的眼神特别犀利。
老狐狸,这么快就准备宣战了吗?安源灏心中冷笑,他何尝不知安济军的急迫,不过脸上并未表现出来,只是招呼着安澜坐在他身边,仆人很快将备好的早餐端了上来。
“昨晚睡得太晚,先喝点燕麦牛奶吧。”安源灏递给安澜一杯饮品,体贴的说道,而安澜接过后捧在手中沉默不语,看样子似乎有些委屈。
睡得太晚?原本这是句再正常不过的关心,但安源灏偏偏用一种较为暧昧的口气说出来,想不引发众人的遐想都难,再看看安澜略显憔悴的神情,以及看似对安源灏无声控诉的举动,大多人自动进行了脑补,眼神愈发怪异。不少人恶狠狠盯着安澜,通红的眼中满是嫉妒。这类人的想法一猜便知,无非是一个luan童居然能让安源灏给出5%的价码,实在是太没天理了。还有就是自己哪点比不上那个贱种,为什么安源灏看上的不是自己。诸如此类,无论是安源灏还是安澜都懒得搭理,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大鱼安济军身上,不过对方面色如常,不露半点痕迹。
“今天难得大家聚在一起,有什么话就说吧。”这群人显然不是心血来潮来这边小聚的,安源灏深知他们的心思,用完餐后便直接让他们摊牌。
“源灏,我们的意思你也很明白,关于那5%……”装模作样推让一番后,终于有人跳了出来,一开口便直奔主题,的确,眼睁睁看着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贱种不费吹灰之力就能骑在他们头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应该是说给小澜的那5%从我名下直接转赠。”安源灏慢条斯理的回答。言下之意就是我是拿自己的东西送人,又没触及到你们的利益,瞎嚷嚷什么?
“话是这么说,可是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不和我们商量就擅自做主呢?”另一个人忍不住出声,但很快便被安源灏凌厉的眼神给吓住了。
“我还不知道我的东西什么时候成了公共财产,要你们点头才能处理?如果是这样,改日我直接签署一份股权转让书,将我名下的财产干脆全部送你们如何,但不知道你们敢不敢接!”安源灏厉声说道,莫不是自己这些年太过仁慈,让这些人过惯了舒坦日子,竟然个个都倚老卖老开始对他指手画脚起来。
安源灏是怎么坐上家主之位的,在场人都一清二楚。此言一出,所有人冷汗直冒,无人再敢出声。刚才说这话的人坐立不安,眼巴巴的向安济军求救,众人之中也只有这位安源灏的直系长辈能够说得上一句话。
“咳咳。”或许是感受到众人的祈求,安济军不负众望终于开了口,“源灏,在座的都是你的亲人,不过是出于关心才会多几句嘴而已。既然你作出了决定,想必事前已经考虑仔细,一切照你所说的做,二叔绝无异议。”
“那二叔今天召集这么多人又是为了什么事呢?”安源灏冷哼一声问道,能够把人召集得如此齐全非安济军莫属。因为事先知晓,他很清楚安济军非但不会阻止,反而巴不得他把股份给安澜,刚才那两个人不过安济军用试探他的态度而已。
“其实还是为小澜的事。”安济军笑着说,他并无把握安澜一定会相信他,不过今早看安澜对安源灏的态度,两人之间似乎发生的什么事,若真如他所猜想,那么这个千载难逢的离间机会他一定要把握住。
“二叔不是不反对我把股份转给小澜吗?”安源灏说道。
“我的意思是小澜现在算是安氏的股东了,在安氏集团也得有个位置不是吗?”安济军说道,这便是今天他唯一的目的。
“这样啊。”安源灏考虑了一下,然后转头对安澜说道,“你怎么想?”
“我?我什么都不懂,还是不去比较好。”安澜小声说道,看样子十分害怕安源灏。
“小澜,没关系的,不会可以学,你是安家人,毫无作为可不行。”安济军和蔼对安澜说道,堪称关心后辈的长辈中的模范。
安济军话音刚落,他的支持者便开始行动,由于忌惮安源灏,只敢小声附和,不过也起了很大的作用。在场一些人见安澜畏首畏尾的样子,眼神愈发鄙夷,既然无法阻止贱种获利,那么不如让他出点丑,于是也出声帮忙。
“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我同意。”安源灏说道,不等众人出声又说道,“至于他的职位,我想就安排在身边暂时当一个助理好了。”
“这样再好不过。”安济军立即接口,无视了安澜向他投来求助的目光,心情一片大好。
其他人见安济军率先开口,即便失望也只得认命,毕竟连最具反驳资格的安济军也同意安源灏的决定,他们还能做什么?
早餐时间结束后,安济军神采奕奕的走出餐厅,刚回到别院,还没来得及泡上茶,仆人便告知安澜来找他了。
“二叔,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安澜一进门便不顾礼节拉着安济军的胳膊,愤愤不平的说道。
“我如果说这是在为你的将来作打算,你相信吗?”安济军安抚着安澜坐下,不慌不忙开始泡茶。
“我不相信。”安澜的情绪似乎有些失控,不顾一切冲安济军嚷道,“你提议让我进公司也就罢了,为什么不让我跟着你,而是做安源灏的什么助理?你明知道他要害我,还要送羊入虎口,这是在帮我吗?”
“安澜,你冷静一点,注意你的语气。”安济军将茶杯重重砸在桌上,一时茶水四溅,他承认安澜是他计划中最关键的棋子,所以在这之前必须让他认清谁才是主子。
“二叔,我没法冷静。”安澜双手撑在桌上,丝毫不顾溅出的茶水打湿袖口,“你让我如何信任一个即将把我推入火坑的人。”
“安澜,我说过了,这只是权宜之计。”安济军见安澜的情绪太过激动,担心两人的争持闹出不小的动静引起安源灏的注意,只得耐着性子安抚他,“安源灏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不可能让你轻易离开他的视线,强留你在身边是必然的。你刚才在餐厅也看到了,在场那么多人,谁敢反驳安源灏的决定?虽然我是安源灏的二叔,可你见他对我有多尊重吗?而且就凭我现在的实力,即使想帮你也只能爱莫能助。”
“也就是说我最终还是逃不过他的毒手。”安澜冷笑一声,“二叔,既然你帮不了我,为什么还要告诉我实情,打算看我在绝望中挣扎的惨样吗?”
“胡说八道!”安济军看起来十分生气,“你是我的亲侄子,我能不帮你吗?只是我一个人确实势单力薄,没办法帮你太多,想要摆脱安源灏的禁锢,最终还的靠你自己。”
“你想让我怎么做?”安澜问道,对老狐狸企图用亲情说服他一事噗之以鼻,论血缘关系,似乎安源灏才算是他的亲侄子吧。连自己亲侄子也要算计的人会帮他这个不明不白的野种,真当自己是傻子吗?
“凭我现在的势力根本无法和安源灏抗衡,只能想办法寻找他的弱点以求一击即溃,但他是个多疑的人,身边的人必然经过层层筛选,我的人无法混入。本以为就此无望,没想到他会主动让你留在他身边,所以你需要做的就是时刻把他的动向传给我,务必使我尽快找到他的弱点收拾掉他。”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安济军眼里闪过一丝凶狠,他等那一天已经等很久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留在安源灏身边做内应?”安澜问道,不等安济军回答便大声说道,“不可能,我绝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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