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应了,喇叭花又道:“奴婢发现,少爷也在派人盯着,他还让书棋去程府打探消息。”
“哦。”青桐嘴角一弯,她这个弟弟越来越聪明了,真不愧是她教出来的。
“好了,你们也早些休息,这几日好吃好睡,养足精神。”
两人齐声应答,虽然跟在小姐身边,见了些风浪,可一听到这话,心里还是有些担忧。毕竟这次他们是摊上大麻烦了。
月儿弯弯照京城,几家欢乐几家愁。菊开三朵,各戳一枝。
何景贤的房中,一灯如豆。一身是伤的他颓然趴在浓浓的阴影当中。之所以趴着,是因为他的后庭花受了严重的挫伤。那一朵花,被刘管家采过也被黄启功采过。
一想起当日的情形,何景贤便浑身打颤,牙关紧咬,恨不得立即将林青桐撕吃了。那日的事情还没传开,他一回府便将刘管家以及何三何四处理掉了。与此同时,黄家也将黄文黄武处理掉了。现在只剩下了林家了。不过,他谅林世荣也没胆子拖延。今晚也应该动手了。
何景贤的目光如两簇鬼火一般,让人不寒而栗。他换了个姿势,朝门口望了望,似乎在等什么人。
过了一会儿,门上响起一阵轻轻的啄门声。
“进来。”何景贤没好气地吩咐道。
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了,进来的是一张新面孔名叫何五。何五小心翼翼地站在榻前,低声禀报事情的经过:“小的已经将书信送到了林大人手中,他看完便答复了小的。”
“他说什么了?”
“他说,请少爷尽管放心。一切都因为他那个不肖女自己作死,他必会大义灭亲。一切都按少爷所说的办,只是请少爷看在他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他这一回。”
“饶他一回?”何景贤的声音阴测测的。“那得看爷的心情如何。”
片刻之后,他又问道:“人和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十名高手已在西跨院住下,随时听候少爷的吩咐。”
“乞丐们也都找来了?”
“找了十来个。”
何景贤捶了一下床,狠声道:“太少,再多找些些,记得一定要找最丑最脏最老的。”
何五心头不禁一跳,他垂下脸答道:“是。”
何景贤在脑中勾勒着林青桐被他报复后惨不忍睹的模样,突然纵声大笑起来:“林青桐,你等着,我定叫你生不如死!”他笑得五官狰狞扭曲,肥肉乱颤。笑声让一旁的何五心惊肉跳。
……
第二天早晨,青桐经过一夜好睡,刚刚醒来,就听见刘婆子惊慌失措地大喊道:“夫人,不好了,太太和金嬷嬷她们一起吊死了!”
白氏的脸色微微一僵,倒也不显得多惊讶。她缓缓坐下,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极为复杂地叹息一声。
刘婆子仍停留在方才的惊恐之中,拉着白妈妈颠三倒四地说道:“吓死我了,哎呀,那舌头伸得老长。四条人命哪就这么没了,昨儿还好好好的……”
白妈妈比她镇定许多,温声安慰道:“别想了,你今日就休一天假,去补个觉吧。”说着,她硬拖着刘婆子回房去了。
黄氏的死信一传来,各房各院的人立即忙碌起来,她们要先换上素色衣裳,还要帮着去处理丧事。
不多时,林府上下哭声一片,当然真哭的没几个,大多数人都是做做样子罢了。其中那玉冰清哭得最响,一边哭还一边叫姐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俩感情多好。青桐都替她累得慌。
林世荣对外声称,黄氏是突然暴毙。因为天气尚热,棺椁不能久停,丧事要简办速办。
当天中午,林世荣一身缟素、用白布包着左眼,突然驾临到青梧院。
青桐一身白衣白裙,正在梧桐树下看《孙子兵法》和《孝经》。
白氏一看到林世荣来,怔了一下,勉强一笑上前迎接,她忐忑不安地说道:“老爷请节哀。……青桐这孩子都改了,你看她今日正在看《孝径》,还跟下人讲二十四孝里的故事呢。”
“嗯。”林世荣施舍似地应了她一句。
青桐慢慢抬起头来,直直地盯着林世荣,嘴角漾起一缕讥讽的笑容:“我看这些故事并无它意,只是想瞧瞧书上的人究竟有多蠢罢了。‘愚孝’二字太恰当了,不愚的人是不会干这种事的。”
林世荣一看到青桐就来气,听她这么一说,火更大了。他抢步上前,指着青桐大声喝骂:“狂妄无知的东西,你才认得几个字,读几本书就敢这样诋毁圣人之言?”
青桐毫不在意地笑笑,她用怜悯同情的目光看着林世荣:“说罢,今日为何事而来?我也挺忙的,一会儿还要去哭人。我娘把椒粉都准备好了。”
林世荣用锐利的右眼盯着白氏,白氏言语结巴:“老爷……”
青桐叹息一声,站起身来拍拍白氏的肩膀:“事到如今你还是怕他吗?罢了,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说到这里,青桐大声吩咐白妈妈:“把东西给我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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