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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金铃醒来之时心中便充满了惆怅。她背对银锁,又不敢转身,怕扰了她好眠,又怕万一她醒着,这么近地看着她,只怕当下忍不住就亲了上去。
银锁却在此时开口叫她起床。她松了口气,狼狈逃窜。
马队出发之后,两人又同坐一辆车中,位于马队中间的位置。连日来两人旁若无人地聊天,众位生怕影月右使有朝一日察觉此事怒而砍人,因此早早学乖,让出一圈无人区来。银锁从白布之下伸出头,见北风狂躁,不由得十分担忧。
“辉日辉日。”
“什么事呀影月。”
银锁笑道:“辉日,我们这般逆风,会不会被人追上来?”
赫连笑道:“影月多虑了,我们逆风,别人也照样逆风。”
银锁却道:“非也非也,若是有人顺着山下走,或许会超到我们前面。”
赫连笑不出来了,道:“若是那样……反正你也想好了,到时按计划行事,我就不操心了。”
银锁做了个鬼脸,“你太懒了,你这样不行的,你才二十八岁,就跟个老头子一样了!”
赫连怒道:“我二十六!”
银锁故作惊讶,“那岂非更不得了?你二十六岁便要讨个比我还小的老婆,羞也不羞?”
赫连亦惊道:“阿曼比你小?可她从小就比你高……”
“咦,没骗到你……”
金铃亦奇道:“咦,阿曼同辉日是……”
赫连害羞,尚未答话,银锁已经抢着道:“没错没错,就是他。只是他做了辉日右使之后,常常和我不在一起行动,是以你没机会看他们两个繁星闪耀……”
金铃莞尔,“哦,遗憾。”
赫连忙摆手道:“不遗憾不遗憾,若是我和阿曼一起行动,少不得天天要被影月嘲笑,那可简直没法走路了。”
金铃皱眉道:“你笑人家做什么?”
银锁摇头道:“我才没我就是观察他们,问几个问题,就是阿曼特别喜欢脸红,问两句就躲起来了……”
金铃不解道:“为什么要观察他们?为什么还要问问题?听起来好坏。”
赫连瞧了银锁一眼,道:“能说吗?”
银锁忽道:“不能说!我还要和她打架,你把我的弱点说出去我还打什么?”
赫连本来跃跃欲试,但银锁说不,他也只有听话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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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又行一日,地平线之上已能望见张掖城墙。
此地本是边陲小城,前有敦煌阳关烽燧,后有凉州重镇,但几百年来,胡虏反天,此地军阀割据征战不断,早将这小城的墙筑了又筑,是以此城虽小,但外城郭范围甚大,每隔一段,便有高台瞭望,而内城高耸,黄土版筑,又有一番不同于统万城的声威。
忽有猛禽鸣叫,金铃头一个反应便是鸣叫的夜枭悲鸣,但这声音的意思并不是她已知的那些,她略一疑惑,便问银锁,“这个没听过,他们在说什么?”
银锁奇道:“什么在说什么?哦,大师姐,方才是小黑在叫,你不觉得声音是从天上传来的吗?”
金铃点点头,道:“原是小黑……你不是说还有一种能改变方向的口技,何时教我?”
她说的这种口技,听起来神乎其神,但在野外却有很多动物都会,诸如占山为王的那大虫,便有一套独门口技:猎物听了虎啸,吓得肝胆俱裂,抱头逃窜,而这时老虎便会使出这等口技,让猎物辨别不出自己在什么地方,猎物慌不择路,本能地便逃向声音来处的反方向,老虎只需张着嘴等猎物自己送上门来便是。
银锁躺在她腿上嘻嘻笑道:“不教,这便是猫儿教老虎的最后一招,我若连这个也教你了,以后难保不被你一口吃掉,我还要靠这个逃命。”
金铃笑而不语。
可只过了一会儿,便听有骆驼从他们马车边上经过,金铃听了一下便知是头马向导拨马往后找赫连,便捅了捅银锁道:“好像出事了。”
银锁睁开眼睛,道:“你怎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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