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锁点头道:“唔,是这个理。损失了两箱黄金,我有点心痛。”
赫连笑道:“这些箱子里也有一些,否则怎么会那么沉?我真奇怪你为什么要我们带黄金,简直是拖累。”
银锁道:“我料想我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又要出关,肯定不止有人追击,到时候你就知道有什么用了。”
赫连亦笑道:“你鬼主意最多,这次就听你的。你休息吧。”
银锁奇道:“你呢?听说你也掉下水了?”
赫连恨道:“谁跟你说的?”
他表情虽凶,只可惜威力大减,还打了个喷嚏,只得道:“是啊,还不是为了找你,谁知底下什么都没有,还被石头砸了。我等会去干草车上睡。”
“噢,你去吧,我们也睡了。”
她这个“我们”说得极是顺口,金铃听了心中不知为何一震,俄而开始盼着她别和赫连说话,回来和自己好好躺着。
银锁没让她久等,很快回来继续搂着她。
金铃却没什么睡意,随口问道:“这辆车上放的是什么?”
银锁道:“衣服之类的补给品。师姐没带人出过远门吧?”
金铃点点头,道:“领兵打仗倒是打过几场,对于辎重补给,却只知数目,从未过问过细节。”
银锁抚掌道:“那便好说。带这么多人出远门,横跨五千里,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是以更换的装备和多余的武器,都要有所准备。我们轻装上阵,但靴子衣物,不免会坏。之后进了沙漠腹地,夜间寒冷,白天炎热,御寒衣物也在这车上。还有晚上睡觉的帐篷睡袋,加盖的毯子,做饭的锅,吃饭的碗,都在这车上。赫连睡的那一车,要放马草和干粮。不过肯定混着几箱珠宝。”
她脱了外袍,盖在两人身上,忽地不知从外袍什么地方摸出一柄小刀,道:“这刀,也不知是真品还是赝品……”
金铃接过刀,对着光细细查看,道:“我说不好……这小刀看品相,不过是寻常上品,甚或不及悲风和你的弯刀……”
银锁却道:“你知我从小见惯好东西,这匕首刀鞘做工,却都是顶级大匠所为,叱干阿利这等大工匠,也将它收藏在他的秘密藏品最中间,像是众星拱卫一般。何以一把寻常之物,要用这么华丽精巧的纹饰来装扮?”
金铃谨慎收口不言,盯着刀鞘。
银锁喃喃自语,道:“不过世上也有一些附庸风雅的暴发户,喜将平常刀剑做华丽纹饰,好彰显自己多么有钱,这样的人我也是见过的……”
金铃道:“这匕首外饰颜色含蓄,花纹也毫不张扬,若是纯为炫富,可说有些失败。”
银锁道:“别想了,至多带回去给康旗主做收藏,睡吧睡吧,再晚可就烈日当空,不免睡得有些不舒服了。”
金铃依言闭上眼睛。
车厢乃是运货木板,四面漏风,毯子虽厚,到底还是透气,只有银锁从头到脚是热的,金铃背靠着她那不甚强壮的身躯,颇觉安稳放心,睡得毫无防备。
不知又过了多久,她忽觉有些寒冷,她迷迷糊糊往后蹭了蹭,却没有蹭到什么,含混地唤了一声“银锁”,又往后靠了靠。
随即便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响应了召唤,接住了她,银锁甜甜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回响:“大师姐,怎么醒了?”
金铃懒得睁眼,小声道:“没什么……梦到你不见了,有点担心。时辰还没到吗?”
银锁摇头哼了两哼,道:“还有一会儿,你继续睡。”
金铃嗯了两声,又用黑面巾盖住眼睛,睡了过去。
其实时辰早已到了,银锁躁动不安地静静自虐了一会儿,就爬出了车厢,借口活动筋骨,绕着车队骑了一圈,又快速回到了车里。不料只是这么一会儿,怕冷的金铃就醒了过来,幸好银锁及时安抚,才让她继续安眠。
赤沙延绵千里,十分不好走,车队走到下午,进入一片沙石混杂的地区,速度才稍稍提起来。
一弟子见银锁靠过来,立刻报告:“禀右使,我们已越过沙丘,上了白地,如此二日上下,便可抵达黄河,按原计划过河。”
银锁点点头,抬头遮眼望天,天上太阳并不刺眼,被薄薄的云层遮住,显得苍白无力,淡淡散出白光。北风倒是一刻不停地吹拂,吹走水和热力,吹得所有能动不能动的东西呜呜作响。
北边天地相接之处已是模糊一片,再往后退,才勉强能看清赤黄色的沙子和深褐色的矮树。天边的云已不再是白色,乃是铅一般黯淡的灰。
“少主,恐天气不佳,要不要下令全速前进?”
银锁道:“不忙,黄河西岸可有人接应?”
那弟子是个娇小的少女,左手上戴着厚厚的粗皮手套,一双黑色的眼睛极是灵动有神,听她这么问,答道:“前方哨岗尚未传来消息,若是今天晚上仍然没有消息,便是前方有变。”
银锁眉头紧皱,道:“若是贺兰山有变,只好往北走了。”
少女道:“少主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银锁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
傍晚时分,铅灰色的云已压在了头顶,天被乌云和沙丘压成一条窄带,渐渐地消失在极南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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