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然地笑笑,那双凤眸明亮的像是仙界星光,微微昂起头,一字一顿道:“我要等皇上回来,亲自裁决。”
太后却笑得冷漠,“皇上三日后回銮,不过恐怕卿家等不到那一天了。”
说完,她转身走上石阶,朝身后侍候的宫人吩咐道:“把证据带来给韩卿家瞧瞧,让卿家死得明白。”
太后走后,过了没多久,刑部便来了人,后面跟着两个随从,手中还端着什么,用白布盖上,应当就是太后临走前所说的证据,而另一人手中端着纸笔,应是认罪画押的罪状。韩文殊坦坦荡荡地伫立在那里,她正想看看到底是什么确凿的证物,能给她安上这么大的一个罪名,直接判她全家死刑。
来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朝手下随从施了个眼色,手中端盘的随从随即上前,将手中证物往前一递。
看那为首之人的穿着,充其量也就是个令史,照理说以她的身份入狱,排个决曹来都不嫌大,如今来个令史这样的小官也可对她趾高气昂,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韩文殊面上虽然冷笑,心中却有些发沉,看来太后下定决心要将她绞杀,这样的话,势必会封锁消息,如果没人派信给嬴珩,恐怕她真要危在旦夕了。
白布被掀开,韩文殊回过神朝那看去,却不由一怔,那是一件破破烂烂的白绸内衬,再定睛一看,心中更为奇怪,那说是一件衣裳有些牵强,因为上面被剪过的痕迹太过明显,即便已经被叠得规规整整,却充其量只能是块破布。
韩文殊不禁挑眉,冷冷问道:“这就是指控本将的证据?”
那小官却对她的冷笑无动于衷,只是按部就班地回答道:“韩大人,这件被剪碎的衣衫可是您的,而这正是制作巫蛊偶人的材料。”
“本将的衣裳多了,像这样的内衬数不胜数,单凭这个就想让我认罪?”韩文殊冷笑,像是在听一个天方夜谭。
“大人可看清了,这可不是一般的内衬,这件衬衣的布料可是雪绸,今年一共就制了三件衬衣,备作正月拜神祭祀的礼服,其中萧相一件、御史大夫杨大人一件,还有最后一件,便是公侯将军您的了,太后娘娘查得偶人的材质,由此顺藤摸瓜,一一去调查,命人将祭祀用的礼服收回,相府和杨府都按时送到宫中,唯独差了韩大人的,这一查才知道,韩大人的内衬早已被剪成布头做了这腌臜的事情。”那小官顿了一顿,随即命人将纸笔放在韩文殊够得着的地方,道:“太后娘娘命人嘱咐下官做的,下官都已告知大人,就不打扰大人了,不过下关还是要奉劝大人一句,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大人早些在罪状上画押,就能少吃些苦头。”
说完,他便转身走了,牢房中又留下了韩文殊一人,直到此时,她才真的有些慌乱,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从一开始,这个偶人便是用来设计陷害她的,此时此刻毒爪已经伸向她,分明就是想要将她置之死地,而她竟丝毫未察觉到危险,她现在被关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太后又要以雷霆手段将她处死,当真是打得她措手不及。
韩文殊啊韩文殊,枉你看惯勾心斗角,又处处小心低调,到头来还不是被人制得一身狼狈。
与其干着急,不如想想办法,韩文殊强自镇定,起身开始四处摸索,刚刚那小官走后,留下了一盏油灯,应该是让她签字画押用,韩文殊伸出手将油灯够进来,细细地将整个牢房查看了个遍,让她庆幸的是这里打扫得很干净,不幸的是,密不透风到连只老鼠都钻不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实在不想再编标题了,。,,,
☆、第九十一章
只有一盏油灯的光源与热度,在这个冰冷的暗室中,实在是杯水车薪。夜凉如水四个字突然迸入韩文殊脑中,但是没过多一会儿,她又觉得有些可笑,她甚至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如何能说夜凉如水呢?
难道真的要等嬴珩回来吗?可是……
想到他便不自觉响起他的那道圣旨,他封了萧情做皇后,如果她能活着撑到他回来,她一定要拿剑指着他的胸口,问出前因后果,如果……如果是他情非得已,她要原谅他吗?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她有些颓败,自己的尊严好像一点点的消失殆尽,最终会被他碾碎。
真的值得吗?韩文殊不禁扪心自问。
低低叹息一声,好苦……
旋即又振作起来,他们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他不会骗她的。
之后大概过了三四个时辰,有宫女来给她送饭,又有寺人来告知她,两日后行刑。韩文殊开始思考,寻找着蛛丝马迹:首先她被关押的地方应该不是刑部的地牢,这里恐怕是宫中的密室,被人专门建成了牢房,扣押一些特殊身份的人。其次,太后之前曾说过,她已经昏迷了两日,这么说来,行刑的那一天应该是嬴珩回銮的前一天,但是既然要将她处死,又为何拖到两日后,最快行刑不是更保险吗?除非……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太后封锁了消息,而且信心满满,她的消息一定不会泄露到嬴珩那里,要么就是有人出面阻拦,拖延她行刑。韩文殊想,以太后求稳的心态,恐怕不会是前者,但是这朝中谁会为她求情呢?
虽然那个令史刚刚警告过她,如果不画押,会有苦头吃,言外之意便是要用刑,但其实这之后再也没什么人来过,想来也是吓唬她,否则以她如今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情况,大可来一招先斩后奏,杀了她以后,用她的手指按个手印,到时候对嬴珩也算是个交代。而如果对她施刑,她身上有伤,嬴珩定会心生疑窦,疑心他们屈打成招。
而且,太后已经认出她了,那一日在太液池,她虽换装成女子,可到底没有易容,太后这么大岁数,什么没见过,那日太后便警告过她,让她识趣地离开,否则只能做个下贱的侍妾,今日在她知晓了宣室殿内的韦小姐就是当朝公侯韩文殊,身为嬴珩的母亲,更要将她斩草除根了。
在这个安静得可以听到心跳声的地方,韩文殊静下心来,细细地捋了一遍事情的前因后果,除夕夜在家宴上发现一只偶人,嬴珩隐忍不说,当时他应该就已经嗅到危险的味道了;正月初一,她身上所穿衬衣是灵鸢为她准备好的,而且她清晰地记得,她最后穿上的白绸衬衣是与礼服叠放在一起的,若是在除夕家宴被制成偶人,那只能是在此前就已被人掉包。
想到这里韩文殊心中有些凉意,韩府从不待客,出入府上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嬴珩、嬴瑀、如意……
嬴珩不会这么做;太常礼部送来礼服后,如意便未来过她府上;那么就只剩嬴瑀……
细细思略,良久后,韩文殊凝眸,她摇了摇头,最终排除了嬴瑀的嫌疑。夜明是初五才随赵奕出行西域的,这之前有他在,嬴瑀又住在她府上,若是他做了什么,夜明不会没发现。
那么,把她衬衣掉包的,就只能是府上的佣人,能接触到礼服的人不多,韩文殊不禁咬牙,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栽在亲信身上。
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在这个完全黑暗封闭、不知世事的环境下,一个刹那的时间都像是放慢了好几倍,而即便缓慢如斯,仍是离她的死期只有两天而已。
韩文殊却丝毫不怕,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死亡对她而言还有什么可畏惧的,她只是放不下、舍不得一个人,心中犹有牵挂。她自讽地笑笑,这种被告知期限的离开,真是让人抓心挠肺,当初如果她知道自己会在大桥上出车祸而死,恐怕也会不舍,但是当时从这个时空醒来后,她只有震惊和劫后余生的惊喜,人的心理真是奇怪,同样是死,被告知和毫无征兆,就完全是两种心态。
早知道有牢狱之灾,当初就该偷偷尾随圣驾,大不了被他骂一顿,总好过在这里等死。
今年一入冬就大雪不断,都说瑞雪兆丰年,本是个好寓意,谁想到从除夕开始,这风雪就突然停了,气温也比往年暖了几分,积雪纷纷化落,阳光映着雪水,倒是干湿适宜,长吸一口气,很是舒服。
御驾出来的这三天,也都没闲着,说是养精蓄锐,可是随行的宫人百官倒比往常更乏累了。都说年少气盛,这话放在嬴珩身上最是不假,往日还算沉稳的皇上,出了皇城第二天,就封了东宫皇后,众人的震惊还未来得及消化,嬴珩又携未来的皇后游玩了两天骊山。百官为了揣度圣意,自然是争先恐后地想要随王伴驾,没想到嬴珩一一首肯,这么一来,就成了皇上携百官游历骊山,这景象可谓是空前壮观。嬴珩一身武功,爬个山对他来说自然不是什么问题,却难为了这些身娇肉贵的大臣,又不敢有怨言,只能有苦憋在肚子里,却被嬴珩甩得老远,别说试探圣意,就连圣上的鞋跟都摸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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