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自己而去的时候,她也不过是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落下一行清泪罢了。
可现在…。。
他原本抽搐颤抖的身子忽然安定了下来,正动着手术的史密斯先生不由得一惊,立时停下了手中的刀子,去检查他的瞳孔与心跳。
张副官与林元钦也是奔了过来,脸上俱是面如金纸,金敏之望着眼前的这一切,不由自主的恍惚了起来,她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人来来去去,终是免不了的身子一软,倒在了颜嬷嬷的怀里。
待她醒来时,周围静的可怕,封闭的空间只点着一盏小灯,有稀疏的光线顺着厚厚的窗帘与窗框之间的缝隙里投进来,地板上被照亮的那一寸地方,可以清楚的看到小小的灰尘不停的上下翻腾着…。
“远霆——”她轻唤了一声,掀开被子便要往外冲,不其然与刚进来的颜嬷嬷打了个照面。
“嬷嬷,他怎么样了?”
“他——”颜嬷嬷不知该怎么说。
金敏之面色变了,打开房门便冲了出去。颜嬷嬷跟在她的身后,无奈的喊了句;“格格,你还没穿鞋——”
谁能想到,曾经一个皇朝尊贵无比的固伦公主,竟然也会为爱痴狂。
郑北辰依然昏睡在那里,金敏之带来的医疗队正在那里精心的照顾,按她与张副官的意思,都是要将郑北辰送到沪城或者北平,而史密斯先生的意思,却是说郑北辰刚动过手术,现在正是生死关头的紧要时刻,实在不宜挪动,金敏之与张副官闻言,只好作罢。
整整三天三夜,金敏之不眠不休,衣不解带的照顾着他,就连张副官也都是不安起来,他这样一个大男人,接连三日不睡都已经是疲惫不堪,更遑论这样一位身份千尊玉贵的前清格格。他甚至对她说道;“金小姐,您再这样下去哪里能撑得住,还是去歇着吧。”
金敏之素来果决,秉性十分倔强,听到他的话也只是摇了摇头,神情极是冷漠。张副官便不好在说什么,只得陪着她守在那里。
当日的情形,委实凶险万分,若不是金敏之带着美利坚的医生及时赶到,如今的郑北辰,可真是生死难料。
他想起不久前从北平打来的那个电话,心里却是一团乱麻。他回眸看了一眼,灯下的女子面色隐隐发青,正拿着手绢为郑北辰细心的擦拭着面上的汗珠。
他叹了口气,静静的站在那里。
郑北辰在第四个深夜里,伤口再次发炎恶化,全身烧得滚烫,那样多的消炎药用了下去,却一点也见不到效果。就连史密斯先生也是稳不住了,满头大汗的对金敏之说道;“金小姐,不知道郑司令有没有什么亲人,要是有,还是赶快接来吧,不然我怕到时候——”
他说这些话,等于是将郑北辰判了死刑,金敏之紧紧握着郑北辰的手,嘴唇虽是在哆嗦着,可她的话语却仍是镇定不已,她眸光坚毅,一字一句的缓缓的道出了一句话来;“我就是他的亲人。”
她守着他,直到他急促的呼吸慢慢的慢了下来,她瞧在眼里,心里却是一阵的心惊肉跳。她看着他惨白的嘴唇动了动,用很轻柔的声音低低的唤出一个人的名字来。
“雪妍——”
她的眸心动了动,只一言不发的看着他在昏迷中不断的叫着那个女人的名字,一颗心渐渐的凉了下去,她记得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如此伤心过。哪怕是当日远赴美利坚,与郑北辰分道扬镳,她也没没这样绝望过,这几日她的泪水,真比以往的二十多年都要多,眼泪浸湿了衣袖,衣料上的蕾丝刺得人脸上冰冷冰冷的,却是透骨的酸凉。
她攥着他的手,就那样坐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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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北辰重伤在身,自是无法再去料理军务,这些天关于前线的军报如雪片般的传了上来,积压在那里,厚厚的一层。
金敏之侧影如剪,由于几夜未曾休息,眼底是血红的一片。她走到郑北辰平日办公的地方,便被侍从拦住。
“让开。”她身份自幼便是尊贵,语气间不由自主的便是透出一抹自睥睨的气势,那侍从怔了怔,又是知晓她的身份,正踌躇间,就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是张副官。
“金小姐。”
“你来的正好,开门让我进去。”金敏之神色清冷,语气亦是淡淡的。
“不知金小姐有何要事?”张副官问道。
“前线加急的电报一封接着一封,你若是不想让你们司令战败,就赶紧让我进去。”金敏之秀眉微蹙,声音却是一片隐隐的凌厉。
“郑家军的军机大事,又岂可交由小姐处置?”张副官语气也是硬了起来。
“冥顽不灵。”金敏之吐出四个字,不再理会他,只径直走上前,左右侍从皆是不敢阻拦。张副官只得跟了上去,伸出手挡在她身前;“还请金小姐不要让属下为难。”
金敏之看了他一眼,道了句;“我不会害他。”那样斩钉截铁的语气,只令张副官一怔。趁此空当,金敏之一把挥开了他的手,来到了办公桌边。
“若你不放心,只管在我身后看着。”她坐下,一面迅速的将文件打开,一面冷冽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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