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哪里?我送你回去。”低沉平静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轻轻响起,仿佛平静的水面泛起微微涟漪,缓缓向四周扩散。
没听到回答,又继续开口:“有点晚了,我直接送你回去,你的车子我明天让人送过去,好不好?”
微微挑高的尾音,说着商量的话,却没有一点商量的意思。强权!她再次腹诽。不过时间确实晚了,这里到CBD和亚运村的距离正好是个等边三角形,在这个时候去走两条边的路程显然不够明智,于是乖乖的报上地址,坐进副驾。
“你的车很不错,国内很少见到。”专注的盯着路面,毫无边际的抛出一句,
她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说自己的车子不错。侧头看他,表情还是淡淡的,丝毫没受到刚才空档的影响,涵养功夫的确到家。
“嗯,车子是从九师兄那里黑来的,欧洲的限量版。”说起这件事她忍不住小小得意,虽说自己被小九别有用心的妖言惑众了一把,那段日子几乎累得奄奄一息,不过最后狠狠的敲了他一笔,虽然还是觉得有点亏,但起码也算是报仇雪恨、翻身奴农把歌唱了。
“你师兄很照顾你啊。”不但帮她联系相亲,还大手笔的送车子。
“哪里是照顾?明明就是压榨啦!我研一的时候被他抓壮丁拉去给这家厂商做投资建厂的评估,整个学期北京上海的满天飞,直到现在我一看到飞机就想跑!”想起黑心的资本家师兄对自己无情的剥削,苏蓉仍是满腹怨愤。
“呵呵。”她生气的样子很可爱,控诉的义愤填膺,只差声泪俱下字字泣血的控诉万恶的资本主义了。
“你不知道,做投资分析最忌讳不熟悉的行业,那时候我对汽车根本一窍不通,做这个项目基本属于自作孽不可活的范畴,可是师兄的公司刚开张,除了他只有小猫两三只,只好逼我上梁山,我这么高风亮节的革命同志当然是宁死不屈啦,最后他只好开出条件,答应项目结束后让我随便挑哪款车子都好,金额不设上限,当作报酬。我也是考虑到同门之谊才勉强答应的,谁知上了贼船就下不来啦,最后差点英年早逝过劳死,亏他还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新社会的新一代呢,都没有老威廉体恤员工。”
“你的眼光不错。”他还是全神贯注的开车,不过眼中的笑意喷涌而出,连带着声音也变得轻快。
“谢谢。所以后来我宁可去威廉大叔那里打工,也再不跳师兄这个火坑了。”她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再一次后之后决的发现原来他是在夸选车的眼光,突然顿住,黑线again!!!
“威廉大叔?是不是黑金的威廉。托马斯?”这丫头居然给威廉打工?难怪经验老到逻辑严谨,的确是黑金的风格。
“是啊,主要做ICT行业,重点是软件和互联网公司,不过只是兼职,我还要读学位。”
“多久毕业?”
“明年7月。”
“毕业了有什么打算吗?”不经意的转到关心的话题,镜片后的眼光微微有些闪烁,夹杂几许期待。
“留校任教,还有接手老师的研究课题。”师父的身体不算太好,学院里的基础课已经是自己在代了,课题研究也大部分转到自己手里了,留校是当然的。
“不想到企业任职吗?”女孩子做老师当然不错,不过以她的个性怎么会?还以为她会去投行或者金融机构,那样自己还有把握说服她加入江城,可是现在。。。
“企业?”
“对,你其实很适合作企业管理,刚刚点菜的时候就发现了。”他转头看看她,发现她疑惑的目光,于是仔细说下去,“你做事很有条理,而且目标明确,重点抓得很准,懂得适度放权,及时给对方激励和支持,是最合适的企业管理者。开始的时候你会仔细浏览菜单,听取服务员的介绍,用最有效的方法掌握了基本情况,然后问我是否忌口,之后提出要求让小妹推荐菜品,这当中你的鼓励和夸奖让小妹干劲十足,不过你也会支出她的疏漏,然后让她自己弥补失误,继续给予鼓励。我想小妹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夸过,也从没这么自信过,点菜的过程中你已经是她的精神领袖,只有经过你的首肯她才会觉得自己是正确的。如果公司里的员工可以这样的信任他们的领导者,相信没什么困难可以阻挡它的前进。”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隐隐传来,低沉而遥远。
苏蓉愣忪片刻,还在消化他的长篇大论。好半天才犹豫着出声——
“骆先生,你连吃饭都可以联系到公司管理,实在是厉害!可是。。。”看看他清俊的侧脸,眉眼间深情专注,表情轻松,但仍难掩疲倦,突然在心底叹息,眼神变得柔和。“骆同学,你有多久没好好的吃顿饭了?有多久没彻底的休息了?脑子里整天飘着的是不是只有这些?”
他一愣,轻声的询问,却带给他雷霆万钧般的震撼。日子一直都是这么过的,从没觉得辛苦,甚至从没在意过,突然听到她这么问,才发现事实果真如此。
他尴尬的笑了笑,直觉的辩解,“已经习惯了,倒也不觉得累。”
她了然的点头,慢慢的说道:“我能理解,当年同时被师父、威廉和师兄三方逼债的时候,同时作2份报告和1份案例调查,连续3个月的突击才完成,忙碌的时候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依然精力充沛,连我自己都奇怪,可是一旦完成了,立刻就病倒,修养了半年才恢复。”她停了一下,轻轻的叹口气,“那半年老师的身体也出了问题,我却帮不上忙,连累师母同时照顾我们两个病号,我很内疚,本来应该是我照顾他们的,却力不从心,那种感觉实在不怎么样。”
她的声音慢慢低下去,垂着头,呼吸有些粗重。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这个时候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劝慰,无声的倾听才是最好的安慰。果然,她很快的松弛下来,语调又恢复了之前的轻松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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