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周围刮掉好多皮肉,董医官才放下刀,松了一口气,然后让人拿来接血的盛器,给他放血。我突然想到以前看过的电视剧里的烂俗情节,小声地问,如果去把血吸出来,会不会更加彻底一点?
董医官一愣,看看我,点了点头,“不过要小心一点,别吃下去了,吸完及时要用水漱口。”
我说知道,刚想看哪个角度容易下嘴,赵广拦着我说:“不行不行,这事要做也要我这做兄弟的来做。”
我只是想毒血能尽量放得干净点,并没有什么英雄主义情结,所以没和他抢,让他来完成了这一历史性使命。
赵广跑去漱口,董医官在伤口上撒上伤药和清血解毒的外用药,包扎了起来。
我小声地凑近他说:“师傅,您呆会儿让我留下陪着吧。”
他听我叫他“师傅”,又听见我的要求,面露难色,就算我穿着男装,毕竟是一个女孩子,我今天晚上行为,如果传了出去,绝对是名节扔进厕所的性质。不单单是我,我爹的名声也会受到牵连。
“求你了师傅,”我这个时候根本顾不了那么多,央求道,“我爹绝对不会怪你的,如果怪你,你就说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诸葛灵兮就可以了。毕竟正常人不会想到我会这么……不合常理。”
听见我说自己不合常理,他无奈地笑了一下,“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赵云把我们送出去的时候,董医官装模作样地对我说,“徒儿,你今晚就照看着赵小将军,若有任何恶化迹象,立刻遣人来找我,可知道否?”
我低着头,连忙答应,心里感激不已。
赵云一开始还客气说不用麻烦高徒,他倒不是认出我来,因为他根本就没怎么见过我,上次他见我时还是在我哥的婚礼上,毕竟他那样正直守礼的人是不敢想象我这样的相府千金会做出这样离谱的事情。
可他现在自然也非常紧张自己的儿子,所以只是象征性地客气了一下,就答应了下来。倒是赵广漱口回来,发现董医官已经走了,但我还在的时候,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赵广和我一起守着赵统,赵云年纪大了,再加上有我们两人在,所以就被劝回去休息。赵广也的确累了,坐着坐着就开始打瞌睡,我说你回来一直没休息,还是先去睡觉,这里有我就行。他还是有点为难,我又说你这样要是我累了谁来接我的班,他可能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便也回房休息去了。
赵统房里就变成了我和他两个人。
灯一直亮着,火苗明明灭灭地闪着,时不时地爆出一星烛花,除此之外,什么声音都没有。
房里非常安静,安静到让我感觉害怕。
赵统静静地睡在那里,呼吸非常浅,脸上的潮红褪去了一点,但嘴唇依旧毫无血色。
我拿出之前收起来的那个小布包,小心地打开,里面是赵统那条鱼型玉佩。那玉佩似乎已经比之前还要润泽,不知道是不是他一直放在身边的缘故,只是鱼鳞有一处层叠的刻纹间多出了一丝污迹,我凑近一看,是血迹。
我手里捧着这条鱼,眼泪突然之间就控制不住,成串地掉了下来。
☆、不离不弃
我极少哭的。
无论是在一千七百多年后的那个世界,还是现在。
来了这里以后,除了上次在白帝城看到刘备托孤给我爹,我控制不住大哭过一次之外,我还真很少哭的。即使我爹娘罚我,即使是我生病伤痛,我都没掉过眼泪。
可是这个时候我却忍不住,眼泪成串地往下掉。
而且我还不敢哭出声音,怕给人听见了,以为我在哭丧。
我哭着把那玉佩按到赵统没受伤那边的手里,不住地低声说:“赵统你这浑蛋,你不准死,这东西你给我收回去,你不准死,听见没有。”
可是他的手是松的,没法握住。
我一个一个手指地合上,他最终也只是松松地拿着,我像完成了一个重大任务一般,松了口气。
“赵统,肖承卿,你给我听着,你不准死,你不是说历史上赵统是继承赵云爵位的么,你不是说历史上赵统是给我爹和刘禅报了赵云的丧么,你要是敢死在我前面,你要是现在敢死,我就……我就……。”
我想了想,“我就去嫁给刘阿斗,我就把我爹的出师表给改掉,我就把黄皓和樵周杀了,我不把历史闹个天翻地覆我不叫诸葛灵兮,我不叫葛异敏。”
可是我一边说这些狠话,一边还在掉眼泪。
我真的很害怕,害怕就此一个人在这个世界里,害怕谁都没法明白我的想法,害怕看不清楚前途何去何从。
我想起很多事情,想起刚见他时觉得这个人小小年纪心思太深沉,想起他逼着我给他唱《半城烟沙》,想起他对月而饮,口中吟着“弃我去者……”,想起他曾经说,“你没有办法想象那种没有他人能理解的孤独,如同你是脱离于世界之外的存在,你的高兴也好,你的悲伤也好,都只有自己品尝,无人能见,无人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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