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尉迟昭逃走时虽然留下了玉玺,却带走了相当于另一块玉玺的镇国之宝——血灵水镜。
扈国人极为重视祭祀,每当皇帝祭天祭祖,都会请出这块镇国宝镜。在扈国人的观念里,若不同时拥有玉玺和血灵水镜,这个皇帝就不会得到臣民的承认。
但自尉迟昭死于德玛雪山的混战中后,那血灵水镜就从此没了踪影,尉迟桓登基四年多来一直派人四处搜寻其下落,均无功而返。
而自今年春天起扈国便开始大旱,无论怎么祭天求雨,至今还是滴雨未下,虽然还有河水勉强支撑,但再如此下去必将会给扈国带来灭顶之灾。扈国的百姓开始恐慌,甚至已经谣言纷纷——
当今皇帝得位不正,弑父夺权,没有拿到血灵水镜就称帝,触犯了神明,故降下大旱之灾以做惩罚。
谣言一出,尉迟桓在扈国好不容易建立的威信立时大减,朝中大臣也开始有些动摇。百姓的慌乱,朝臣的怀疑,在逼着尉迟桓在加紧寻找血灵水镜的同时,也更加快了他与泽国继续结盟政策的实施,以借助泽国的力量来稳固自己的政权。
于是尉迟桓把自己的妹妹——嘉容公主嫁到泽国联姻。由于泽国现在的皇帝尚年幼,且没有适嫁的公主,他便把公主许给泽国丞相的儿子,同时替自己的弟弟向丞相千金提亲,以示结盟诚意。
想到这里,我又不由好奇地去探究泽国目前的政治形势。来了这么久,连这个国家的君主是谁都不知道。
不去想不知道,当我知道泽国的情况后,不由得震惊半晌——
泽国的先皇才驾崩不久,新登基的皇帝只有六岁。
原来的泽国太子已有十五岁,然而皇帝驾崩后,赫连丞相私自篡改遗诏,又利用手里的滔天权势废掉了太子,又暗中将其杀害,让皇后六岁的儿子登基当了新皇。
这突如其来的变动引得泽国朝野一片动荡,局势混乱。然而赫连丞相经营多年,手握重兵,又有皇后娘家力量的支持,朝堂于他并不难解决,不出多日就压下了大多数反对声,自己则以辅政大臣自居,实际上已将泽国大权独握手中。
这一切,都发生在漠云住在灵山上的一个月时间里。
而我现在才知道,漠云到灵山,避祸只不过是借口。以赫连丞相的地位和权势,漠云怎么可能受到波及。他到灵山来,为的只是想说服老爷子得到他的支持,帮助他们父子完成大业。
老爷子自然是不会同意,谈了几日仍然没有谈妥,可由于赫连丞相忙于权力交接和镇压反对者,而老爷子也需要他帮忙打听血灵珠下落,所以漠云就在灵山上逗留了一个月才被接回京城。
实际上在十多年前,赫连丞相权势开始达到高峰时,他便在私底下与扈国相互勾结。两国表面上互相结盟,其实尉迟昭与赫连丞相已经达成协议,若丞相能助扈国成功攻下泽国,就让赫连丞相做泽国国君,泽国成为扈国的附属封国。
想必这才是把佳容公主嫁给漠云的真正原因吧,谁会把自己的妹妹嫁到没有利用价值的亡国皇室中呢?
也是无意中额外的知道了一点,原来那日在墨山追杀祁慕萧的黑衣人,不仅仅是有那个叫婉玉的红衣女子的手下,还有赫连丞相和漠云派出的人。
祁家经营范围极广,势力渗透得也深,不仅与泽国朝堂密切相关,与其他国家的权贵也是有所往来的。近几年祁家在扈国的经营势力大增,也不知谁和赫连丞相说祁家知道了赫连丞相和扈国相勾结的秘密,赫连丞相虽不能确定,但为防万一,便想方设法的对祁家多方阻挠,甚至生出杀机想永绝后患。
可祁家毕竟不是等闲之辈,轻易动摇不得。赫连丞相不能明着做出太大动作,只能在暗里活动。后来得知祁慕萧被人追杀至墨山,漠云便打算借此机会让侍卫混入红衣女派出的杀手中除掉祁慕萧,再把责任都推到红衣女的身上。
难怪那时我们这边的丞相府侍卫都应付得力不从心,普通黑道杀手怎么可能和精挑细选出来的丞相府侍卫打得不相上下,原来竟是他们丞相府里的自己人,只是分属不同队组,彼此不知道罢了。
只不过漠云没想到会这么碰巧我们的车队就在那时到了墨山,还这么碰巧我就发了善心要救人,结果让自己丞相府的侍卫把这个计划给搞砸了。想起那时陆荣脸上不好的表情,估计跟这个也脱不了关系。
我收回有些混乱的思绪,睁开眼看着车窗发愣。
以前只是知道漠云有野心,却不知道他的野心如此之大,下手如此之狠。赫连丞相现在虽然仍把持着大权,但随着他年事渐增,漠云已经成了他的左膀右臂,许多事都交由漠云来决定,漠云既是他的助手,也是他的继承者。
想起漠云在我面前时总是俊朗洒脱,潇洒不羁的样子,再想想老爷子给我的告诫,还有那则无意间得到的预言,我一直动摇着不知道该相信哪一个。
可是当事实摆在眼前时,便不由得我不相信。眼睛有时是会欺骗人的,看得到表象不一定就会看清本质。也许我该理解漠云,身在权贵家,必有许多身不由己的顾虑,有自己的责任和信念,有自己要为之奋斗的理想抱负,可是……
也许我是来自不同时代的人,不能体谅和适应这样的漠云。
为了他的抱负,就可以抱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态度派人追杀祁慕萧。为了他的理想,明知道鸿妍心系他人,却还是爽快地把鸿妍嫁到扈国。或许,也只是为了他的前途,才会一直对我这个“转世天灵”不肯放弃……
漠云和祁慕萧虽没有见过面,但早已经结下了深重的过节,回想一下祁慕萧在涉及到丞相府和漠云时的态度也就知道我刚刚想到的这些不是虚假。还有在崎山时红衣女情急下喊出来却没能说完的话,之前还有疑惑,现在终于全都明白,原来是这样。
不愿去想漠云和祁慕萧之间还有过什么明争暗斗,你死我活,我只觉得自己的心在变冷,在慢慢下沉。原来我竟是这么不了解漠云,只看到他平日里翩翩公子的外表,却忘了他是在权术斗争中长大的官宦子弟,是不可能像我想象中那般善良澄净的,这个朋友,终究是没法继续结交下去。
想起鸿妍爽朗明媚的笑容,我心里顿时觉得黯然伤感。漠云不是最疼这个妹妹的吗,为什么不为她的幸福想想呢?
随即我又嘲笑自己的幼稚,在这个世界里,官宦贵族家的女儿,存在的意义不就是为了联姻,为了给自己家族带来更多更好的利益的吗?又有谁会考虑她们是不是幸福呢?
深吸一口气,我摇摇头不再往下想。我自己都还是前途未卜,不知该何去何从,即使知道别人的未来,又能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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