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善于控制自己,沉着镇静的气度马上使会议室里鸦雀无声。他先介绍了自己,然后是同来的医生。他们是:马克·弗里兰医生,流行病部主任;皮尔斯·艾伯特医生,病毒部主任;克拉克·莱恩,医院传染病组组长;保罗·埃肯斯坦医生,传染病中心主任。
接着,他开始介绍当前的局势。他说,不管怎么夸张,这也决不是什么“新的艾滋病”流行。加州流行病署向CDC求援,只是调查几个尚无结论,被认为是病毒引起的病例。
玛丽莎看得出来,记者们尽管在作记录,却并不相信杜布切克的轻描淡写。一种崭新、未知而又骇人的病毒性疾病才是新闻卖点。
杜布切克继续道,现在共有十六个病例。他觉得局势已经得到控制。他指着莱恩医生宣布说,他将负责检疫措施的实行,并补充道,经验证明,这一类疾病能由严格的住院隔离而得到控制。
这时,克劳伦斯·亨斯站起来发问:“是里克特医生从非洲开会带回这种病毒的吗?”
“我们不知道。”杜布切克说。“这是一种可能,不过大有疑问。他从非洲回来已一个多月,潜伏期似乎太长了。这类疾病的潜伏期通常是一个星期。”
另一个记者站起来。“既然艾滋病的潜伏期可长达五年之久,你怎么能限定此病的潜伏期不足一个月呢?”
“你算问到点子上了。”杜布切克说,有点不耐烦了。“艾滋病毒跟目前的病绝不能混为一谈。新闻界必须理解并向公众解释这一点。”
“你们分离出这种新病毒了吗?”另一个记者问。
“还没有。”杜布切克承认说。“不过我们认为不会有困难。再说一遍,因为它们是一种完全不同于艾滋的病毒,只需一个星期便可以培养出来。”
“既然病毒尚未被分离出来,”同一个记者追问。“你怎么能说它不同于艾滋病毒呢?”
杜布切克瞪了那人一眼。玛丽莎看得出杜布切克受了挫。他冷冷地说:“历年的经验使我们认识到,不同的临床症状是由不同的微生物引起的。好了,今天到此为止。我们会随时通告新的进展的。谢谢你们这么早光临。”
会议室内顿时像火山爆发般喧闹起来。每个记者都想再多问一个问题。杜布切克一概不理,跟其他医生一起向外走。玛丽莎挤不过拥挤的人群,没能赶上他们。会议室外,警察拦住了记者去住院部的路。玛丽莎出示了CDC的证件才得以通过。在电梯口,她终于赶上了杜布切克。
“你可来了!”杜布切克说,黑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他热情地把玛丽莎介绍给其他医生。
“我没料到这么多人会来。”玛丽莎上了电梯,说。
“我们别无选择啊,”莱恩医生说。
艾伯特医生点点头。“虽然西里尔对记者那么说,这次暴发实在是非同小可。自从非洲病毒性出血热露面起,我们就为它将出现在高度发达国家而坐立不安了。”
“当然,这还有待于证明。”埃肯斯坦医生补充说。
“我相信是它。”弗里兰医生说。“我还认为那只猴子会被证明是罪魁祸首。”
“我没取到猴子的化验样。”玛丽莎连忙坦白说。
“没问题。”杜布切克说。“我们在昨夜宰了它,把样品送回中心了。肝和脾的切片比血更好。”
他们一行来到五楼。两个CDC来的技工正在流动化验室里忙碌。
“真对不起,我惹出了《洛杉矶时报》的那篇文章。”玛丽莎一等能和杜布切克单独交谈时就说。“我一进医院就被那个记者盯上了。”
“没关系,”杜布切克说。“下不为例就是了。”他笑嘻嘻地眨了眨眼睛。
玛丽莎纳闷起来。这件事有什么可眨眼和好笑的呢?
“你为什么不一到就叫我呢?”她问。
“我知道你一定累坏了。”杜布切克解释说。“再说也没必要。夜里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在安装化验设备,解剖猴子和熟悉情况。我们还安装了鼓风机以改善分离条件。不管怎么样,应当向你道贺。我认为你干得很好,把这儿的局面引上了正路。”
“眼下我缠在行政事务当中。”杜布切克继续说。“我也很想听听你的汇报。或许你可以跟我一起吃晚饭。我已经在我们住的旅馆给你也订了一个房间。我敢保证那比热带汽车旅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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