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尔维娅捂住嘴巴,浑身不受控制地打颤。
她发自肺腑地想笑,感觉几十年来从不曾有过这样令人愉悦的时刻,可是泪水偏偏夺眶而出,让她的视线朦胧,那个她日思夜想的人影也变得模糊。
她慌乱地拭去将要落下的眼泪,对方见状站起身,向她走来:“别哭呀!”
“忒嘉拉……”西尔维娅忙迎过去,脚步因激动而变得虚浮,几次踩到裙摆。
忒嘉拉小跑两步,一把将她扶住。
两个人的手紧紧握住,西尔维娅紧紧盯着忒嘉拉,不愿也不敢挪开眼睛,生怕她再度消失。
忒嘉拉也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眼中温柔无限,含着情绪万千:“天啊……你一定经历了很多!”
只一句话,就让西尔维娅又哭出来。
于是她不管不顾地一把拥住忒嘉拉,挂在她肩头啜泣,忒嘉拉失笑,抬手轻拍她的后背,轻轻对她说:“这些年辛苦你啦,现在我回来了,有什么麻烦,我们一起面对,就像以前一样!”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西尔维娅。
这位平素以威严示人的女亲王、战力卓绝的大法师脱力地坐到地上,嚎啕大哭。天边弯月洒下的光晕照亮她一颗又一颗的眼泪,将那些泪珠照得像金珠子,然后它们一颗颗滚落到地上,或者她的裙摆上,消失无踪。
……她实在等了太久了。
多少个日夜,她因思念而彻夜难免,抑或从睡梦中突然惊醒,觉得这世界太大,大得她心里发空。
她从不曾成婚,但她的卧房一直在用一张足够双人入睡的鹅绒大床。
因为在忒嘉拉活着的时候,她常来找她玩,两个人总会并肩躺在那张宽敞的大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深夜,直至一方不知不觉睡过去,剩下那个便也笑一声,翻身同样入睡。
她们拥有女孩子之间最真挚的友情,从孩提到少女,再到成年。
她们携手一步步地往上走,直至登上权力的巅峰……
那么美好的曾经,因为忒嘉拉的溘然长逝而中止。
从她离世起,鹅绒大床的另一边就空了,再没有人躺在那里与西尔维娅夜聊。
可即便过了这么多年,西尔维娅仍然不会睡在中间,而是只睡一侧,这样她至少可以幻想另一侧还有好姐妹的存在。
现在,忒嘉拉回来了。
西尔维娅脑海中翻涌着许多想跟她一起做的事:夜聊、一起读书、一起吃饭……尤其是来自于【奇亚娜城】的那些美味。还有,一起旅游,在忒嘉拉成婚之前她们经常这样出去玩,但成婚之后她就被王室拴住了,几乎没有机会离开王城。
想到这些,西尔维娅终于破涕为笑。
这晚对西尔维娅而言注定是个不眠之夜,近二十年的分别,让她攒了太多想对忒嘉拉说的话,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
忒嘉拉向来是个很温柔的倾听者,她微笑着听西尔维娅诉说这些年的一切……虽
然中间也消失过几次,但只需西尔维娅施一记法术,她就又“回来”了。
这让西尔维娅感到无比心安。
。
同一时间,宰相多洛里尔的宅邸里,数十位领主齐聚一堂,围坐长桌两侧。
他们的目标是统一的,并不存在什么争执,但所有人因焦急同时讨论,声音又不由自主地越来越大,便让这方偌大的会客厅显得吵嚷不堪,好像正进行一场巨大的辩论。
多洛里尔坐在长桌顶头的主座上保持着沉默,这种沉默并非因为眼前愈涌愈烈争论让他烦躁,事实上,多洛里尔在沉默中透着一种“好整以暇”的气质——他优雅地喝着一杯咖啡,这是近几日在贵族圈子里迅速流行起来的好东西,其浓郁的醇苦香气让人欲罢不能,因此它虽然出自那片让贵族们痛恨的领地,他们也完全无法拒绝它。
多洛里尔安然等待,有心让在场每一位领主的情绪都能得到充分的宣泄。
于是,这场乱七八糟的谈话足足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众人终于将心里弥漫多日的憋闷与恐惧都与身边的其他领主说了一遍,心情好了很多。彼此间互相给予的认同更让他们感到愉悦,内心那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被抚平了不少。
当纯粹的情绪发泄结束,领主们的注意力终于转到细品咖啡的宰相大人身上。
好像是刚刚注意到他还在这里,不少人脸上一时流露出恍惚。然后,其中一位借着尚未散尽的情绪首先开口:“宰相大人,做些什么吧!难道您要眼看着我们一个个像达蒙公爵一样,沦为那个女人案板上的肉吗?”
“是啊是啊!”众人连连点头附和。
又有人不忿地站起来说:“要我说,国王陛下也该做点什么了吧?别的他都可以不管,都可以推给西尔维娅殿下,但这回可是叛乱!”
这话马上引起旁边的人接口:“……对了,西尔维娅呢?!这种紧要关头,她真的什么都不管了吗?!就因为王储是她的学生?!”
“什么王储?那简直是最大的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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