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猫在喝着奶,那边曾遂站在门口,已经等了半天。
见久久无人搭理,轻轻敲了敲门。
房内三人回头看去。
杜昙昼:“……怎么把你给忘了。”
杜琢带着猫下去后,杜昙昼对曾遂道:“本官向陛下禀报时,并没有提到你,但京城里难保不会有人认出你。万一被人发现你是曹世的人,就连本官也保不住你。还有几日就是过年,保险起见,你还是年前离开缙京吧,先躲到别的地方去避避风头,待事态平息,再另谋生路。”
曾遂点了点头,视线在杜昙昼和莫迟脸上扫了个来回,好像有话要说,最后却欲言又止,一句话也没讲,转身出去了。
莫迟问杜昙昼:“你为什么没向陛下提起曾遂的事?这难道不算有意欺瞒吗?”
杜昙昼:“陛下对夜不收有种没来由的信任,这种信任甚至到了盲目的地步。那时冷容诬陷你,陛下得知缘由后没有对你产生任何怀疑,也没有责罚我常服闯宫,都因为你是夜不收莫摇辰的缘故,想知道理由么?”
杜昙昼告诉莫迟,褚琮少时还没被立为太子之际,曾被先皇派到柘山关外,同焉弥作战。
有次他误入敌军圈套,是一小队夜不收冒死将他救出。他是安全回到了关墙内,但那十名夜不收几乎全员牺牲。
从此后,褚琮便坚信,守护在柘山关外的夜不收,是大承的国之利器。
杜昙昼道:“信任的建立非常艰难,可崩塌往往都是一瞬间的事。一旦将曾遂之举让陛下知晓,就会动摇这种信任。陛下就会想,原来夜不收也不是只听从皇命,他们也有私心,也会为大臣结党营私而效力。”
哪怕皇帝心中对夜不收只产生了一丝一缕的怀疑,这种裂痕就会越扩越大,终有一日,会导致谁也无法预料的后果产生。
杜昙昼叹道:“为了保护你的夜不收兄弟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我也算是犯下欺君大罪了。”
莫迟默默思考了一会儿,对杜昙昼给出了一个相当贴切的评价:“狡猾,你才是狐狸精变的吧!”
杜狐狸精像是对这个评价很满意的样子,冲着他微微一笑:“我之前是不是说过,到过年前,你一天不受伤,我就多给你一百两?”
莫迟眼神警惕:“你不会要反悔吧?”
“当然不是,我不仅不会返回,还准备提前支给你。”杜昙昼在袖子里一掏,摸出几张银票:“这个月的月钱,还有说好的多给你的九百两,点点吧。”
莫迟接过,有点奇怪地看他一眼,又把银票放到桌上:“不是说到过年吗?今天才腊月二十八,还有三天。而且我给你当护卫才当了半个月,你给多了,一半的月钱就够了。”
杜昙昼也不出言相劝,站起身就往外走:“哎呀好忙好忙,好多事情要做,曹世之事还有许多收尾事务要做。陛下虽说不牵连家人,可到底怎么处置我还没想好,我先回临台处理公务了……”
杜昙昼渐行渐远,在莫迟的注视下遁逃而出。
莫迟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桌上的银票。
当天下午,皇帝对外公布了怀宁的死讯,只说她是暴病而亡,而皇帝深感悲痛,追封她为怀宁公主,以公主之礼下葬。
年二十九,缙京城的大小闲人都挤上街,围观公主出殡,一应大小官员也都要送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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