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得允,去外间写药方去了。而里屋季伟辰则是探询的盯着他二人。
唐倾舞与季伟擎则都不说话,前者是怕多说多错,后者则是一脸忧色,气氛一时变的琢磨不透。很快李太医便写好药方,将方子拿至里间,交予唐倾舞过目后,他便对季伟辰道:“太子殿下,药方言公子已过目,微臣这就回太医院抓药煎药。”
“去吧!”季伟辰颌首道。待太医及宫女都退下,他这才重重一声叹息,继而身体轻轻的靠在宽阔的红木雕花大椅上,闭了眼,神情甚是疲惫且心事重重。
“皇兄,臣弟有罪,请皇兄责罚。”季伟擎见皇兄如此,面上的忧色一扫而光,他心中很是自责,便双手抱拳施礼道。
“伟擎,学楚落水之事纯属意外,你也勿需自责。”闻声,季伟辰睁开眼,神情宽容道。
“殿下,您有心事。”唐倾舞突的试探道,稍前她一直静观太子的神情,即发现他似乎有心事。
季伟辰闻言,诧异自眸中一闪而过,旋即又像没事人一般,疲惫的笑着,并摇头道:“没有啊!”
“皇兄,你可是为了迦罗拒签降书一事烦忧?”季伟擎试探的开口道,虽然他不过问政事,但总有些风能吹进他的耳中,这些事情便也能知一二了。
“什么……迦罗拒签降书,他都已到京都,何故又出尔反尔?”唐倾舞震惊的开口道,虽然为私她不想签降书,但理智上她却更希望两国自此交好。
季伟辰静默半响,长叹一气,即深深凝视唐倾舞道:“当日楚雪嫣城头一曲,颇令迦罗欣赏,此次他进京,我料到他会有所刁难,这才请父皇下旨宣你入宫,希望必要时,借你之高超琴艺,促成降书顺利签定。可我没想到,他竟提出要再见楚雪嫣一面,并听她抚一曲,方肯签降书。”
“什么……他这是故意刁难!只是他不签降书,也不顾他哥哥的生死了吗?”唐倾舞心中一震,惊讶道。则心中犹豫着要不要自揭身份,若不揭穿,迦罗的要求得不到满足,降书定是签不成的,只怕到时边疆会再起战事,界时民不聊生,死伤无数,这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
季伟辰的眼神落在窗外茫然一处,深邃而复杂,道:“也许,迦罗根本就不想接他二哥回去。”
唐倾舞闻言心中又是一惊,突的想起义父曾经说过,这个迦罗,无论才华、心机皆在他两位王兄之上,只因是庶出,不然太子之位非他莫属。如此,倒也不难猜测他的动机,那无上尊荣的诱惑,难保他不会起什么坏心眼。
“皇兄,据臣弟所知,当日青河县大捷后,楚雪嫣便不知去向,无从寻找,臣弟也闻得那迦罗颇精通音律,若皇嫂的手未受伤或可蒙面替代楚雪嫣见上一面,抚上一曲。”季伟擎也是皱了眉头道。
“今日迦罗已向我告辞,说两日后就回,降书也不
签了。”季伟辰郁郁道。
“殿下,若不与迦罗见面,只让他闻听琴声,小人倒是可以胜任。”苦思片刻后,唐倾舞试探道。
“我也有此种想法,只是以何种借口让迦罗接受,不见其人只闻其声呢?”季伟辰苦思道。
“现正值春季,百花盛开,正是花粉敏症发作之时,不如殿下今晚以替迦罗践行为由,在‘承欢殿’设宴,届时在我抚琴处悬挂一幅纱幔,将我与众人隔开,这样便做到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若迦罗问起,太子便以楚雪嫣染有花粉敏症为借口便可。”唐倾舞本是沉默不语的,突有阵阵花香袭来,顿时计上心头。
“今晚?皇兄,学楚身染风寒,不易操劳,还是再缓缓吧!”季伟擎急急的维护道,看唐倾舞的眼神也满是疼惜。
“五皇子,小人只是风寒,手指并未受伤,弹奏一曲于小人而言并非难事。”唐倾舞却坚持道。
“即是如此,那便依了你,你且好生休养,我这就回去命人准备,今晚便给迦罗来个出其不意。”季伟辰略一深思,便依了道。
华灯初上,昏昏沉沉睡了一日的唐倾舞,拖着病体做好准备。她与小薏先在偏殿等候,待季伟辰召唤再前去抚琴。
坐于桌旁,唐倾舞只觉头晕脑胀,虽然有喝了药,但这风寒来的太猛,又且是一剂药能治好的,现如今她只能面上无异样的死撑着。
“言公子,您没事吧!奴婢瞧你的脸色不太对。”一旁小薏不安的开口道。
“你何时有见过病人的脸色是好的,我没事。”唐倾舞淡然一笑,哑着嗓子道。
小薏还想再说些什么,便见小禄子前来传太子旨意,唐倾舞和小薏忙抱了‘清灵雅逸’跟着小禄子进入‘承欢殿’。
小薏将琴放好,便小心扶了唐倾舞坐下。听得击掌三声,她便定气凝神,拂指而上。抚的便是青河县城头所抚之曲,虽太子名为迦罗践行,但唐倾舞却想叫迦罗好好回忆一下当日狼狈逃窜的景象,以此杀杀他的嚣张气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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