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总是觉得这些乱七八糟的徽章不成样子,被系统说出来更是显得分外羞耻,但大概此刻的心情实在不错,这提示也显得分外可爱,他难得微微笑了起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系统说着说着,却好像有点电量不足似的,嗡嗡地响了片刻,才接下去继续发放奖励:
【赠送宿主积分1000点,“狐狸烟花”一枚,“交口称赞”水军标配大礼包一个!(▽`)】
【(▽)现为宿主开启“狐狸烟花”!在此刻,您的狐非常兴奋;在此刻,您的狐是一只炸裂的狐!】
随着“嘭”的一声闷响,一篷篷绚丽的烟花在系统制造出的深蓝色天幕上绽放开来,紫的、红的、橙的、蓝的、绿的……每一种颜色果真都勾勒出狐狸的形状,光芒迸溅,栩栩如生,看起来甚至真的可以感觉出其中毛绒绒的触感,在夜空中不断外扩,流光闪耀,显得明艳而流离。
漫天都是狐狸,眼前也是狐狸。白亦陵看了陆屿一眼,陆屿半点也不矜持地冲着他笑,而后悄悄拉了白亦陵一下,两人走下明光台。
白亦陵仪容出众,平时就算是位列百官之中,也是轻易就能被人一眼看到的对象,这回更是显眼,几乎从刚刚入场开始,就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见过的没见过的,都想再好好看看究竟是怎样的人,能令一国之君如此折腰。
他那身礼服虽然华贵,但不张扬,再加上白亦陵气质偏于冷肃,那一身的宽袍广袖、高冠博带被他的高挑身材一撑,更显得气度出尘,风仪翩翩,让原本只是想略略打量的人看得出神。
他们听到刚才白亦陵的那番话,心中都不由得在想,原来这样一个外表秀美的男子,竟然这样骄傲,皇上掏心掏肺地对他,他便同样倾情以报,一方面是至情至性,另一方面却也是不肯有半点接受恩惠的姿态。
也正因为如此,陆屿这场登基大典虽然可以称得上是空前绝后,惊世骇俗,却竟然没几个人像以往一样激烈反对,或是把白亦陵看过什么祸国殃民的“妖妃”。
一来人家要身份有身份,要能力有能力,他要是为了荣华富贵,自己现在的位置家世已经够了,根本用不着违心地去巴结皇上。另一方面,也与之前就传出来的某种“宫廷秘辛”有关。
说是秘辛,但由于当时在场的人很多,没听说的也实在是少数,传闻太上皇在位的时候,曾经有意为白指挥使指婚,但当时淮王却出言顶撞,自称对白指挥使爱慕已久,不愿他跟别人成亲。
皇上勃然大怒,淮王却不肯让步,最后还是白指挥使委曲求全做出了退让,才使得这件事平息下去,当然,婚事也就没成。
大家说的有鼻子有眼,毕竟当时还有好多人在殿外看见淮王动手动脚,白指挥使忍无可忍殴打他呐!
这样想想,白亦陵本身是不愿意的,后来不知道是被打动了还是没办法反抗,反正是跟了皇上,也就怪不得刚才他要开口说话的时候皇上那样小心翼翼……这事,是谁占了谁的便宜还真不好说。
毕竟,所有想看看这位皇上心上人的大臣们到了最后,心里只剩下了一句话,那就是,难怪。
这些人当中,自然也包括陆启。
他毫不避讳地直视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几乎忘了低头,这种自虐式的行为让他觉得一会怒火灼心,一会如坠冰窟,心中又酸又疼。
白亦陵跟陆屿在一起了,白亦陵真的对自己再没有半点在意和留恋。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能接受这件事,并且决裂,宣战,狠心要彻底割裂一切。
好不容易才下定的决心,却又因为误以为他被高归烈骗走,而让心中的感情骤然决堤,再也无法克制。
可是覆水难收。
白亦陵是他生命中最大的变数。在此之前,陆启一心一意想要实现自己的大业,他不是没有过动心的时刻,但所有的情感都及不上抱负,包括白亦陵在内,都是可以利用舍弃的对象。
陆启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后悔,但是他现在不得不面对自己空荡荡的内心——他悔的都快出血了。
感情这种事,原来根本就控制不住。自从白亦陵的离开让他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陆启行事就变得优柔寡断,屡屡出错,以至于几次落于下风,现在只能看着自己的侄子一个造反,一个登基,成或者败,好歹试过了,他自己却是什么都没有做成,因为他无法下定决心。
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从上次白亦陵给他算命过后,陆启就经常做一些十分古怪的梦,梦里的事情桩桩件件都很清晰,有的时候是皇兄驾崩,他荣登帝位,并且为白亦陵加官进爵,但有的时候,陆启却又梦到他和白亦陵逐渐离心,最后将对方赐死。
说来也奇怪,这些事情明明没有发生过,偏偏又好像刻在了心里,每次睁眼醒来,其中细节,事无巨细,均能回想的清楚明白。
陆屿只能解释为他骗不了自己了,他就是喜欢白亦陵,从少年到如今,那些相处已经深入骨髓,所以才会几近变成心魔。
这样想着,悲凉与悔恨之间又萌生出了一股愤怒,针对这个时候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逍遥快活的太上皇。
装什么勉为其难、不爱江山爱美人,他自己不愿意当这个皇上,为什么一开始还要来争?!
父皇那样宠爱他,最后没有传位,白亦陵那样敬慕他,最后转投他人。造化弄人,人也互相愚弄,到头来一切都是那样可笑。
典礼结束,众臣平身,白亦陵走在陆屿的旁边,即使是这样,他依旧举止有度,气宇轩昂,既不因为特殊的荣耀而骄傲轻浮,也未曾对于陆屿身份的改变感到局促不安。
世上仿佛没有任何人、事、物可以困住他,改变他。陆屿觉得白亦陵就像自己初见时那样,陆启又何尝不是如此作想。
他正出神着,忽然被人推了一下,转过头,只见身边的桑弘蕊脸色泛白,正在恨恨地盯着自己。
陆启大抵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是看着别人风光心里不舒坦,看着自己注意别人心里也不舒坦。总之,这女人一天到晚总要不舒坦个十七八回,他也见怪不怪了,现在更是没心情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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