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看如姒一直在揉自己的腰,脚下也来回在换重心,想来如姒已经是累的不行,便又劝了劝。如姒正犹豫之间,便听京兆衙门大门之处有人说话的声音,心里一喜,转头望过去。
却见姜黄身影,湖绿绸缎,是石仲琅并他身边的两个朋友并肩出来。如姒心下一紧,然而仔细打量,石仲琅脸上的血迹是已经擦了,但眼角和鼻梁处已经浮现出了青紫瘀痕,而神情之中并没有什么得意,相反倒是有些愤愤之色。
如姒心下稍微安定了一些,既然石仲琅看起来并没有得偿所愿,那么陈濯是不是就没什么大事?
待石仲琅离去了又差不多两盏茶时分,陈濯终于也从京兆衙门里出来了。
这时如姒已经忍不住扶着树干站着等,脚下疼的如针扎一般。但见陈濯左手捂着自己右臂,长眉微蹙,脸上神色似乎十分黯然低落。
如姒心里一揪,上前两步:“陈捕头!”
陈濯万没料到从衙门里出来竟会见到如姒在此,忙快步迎上去,抬眼看了看天色:“你如何在这里?你等了多久?”
“你有没有受罚?有没有受伤?”如姒忍不住又去看陈濯的右臂,眼中的关切之意是再掩盖不住了。
这一句虽是答非所问,却让陈濯瞬间便直接甜进了心里,原本很是黯然的神色也明亮起来,薄唇微扬:“这只是上回的伤口罢了。你一直在这边等着我么?”
如姒又看了看他身上,似乎确实不像受刑之后行动不便的样子,一直悬在嗓子眼儿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大半,不由舒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了。我……”或许是站的实在太久,又没怎么喝水,如姒这一口气一松,便觉得眼前有点发黑,身子便晃了晃要往前栽。
“濮姑娘!”陈濯比夏月离如姒更近半步,忙伸手将她扶住,急道:“可是累着了?”
如姒定了定神,心里也不禁吐槽自己这身子调理了这些日子,还是这样不给力。咬牙静了静,感觉眩晕之感尚好,并没有真的要休克,便摇头道:“我也还好,没事的。”
陈濯目光闪了闪,将自己心中那满满的感情尽力抑住,收手低声道:“抱歉,让你担心了。”
如姒听他声音里很有些隐忍,二人距离又近,心里也有些说不清的感觉。静了几息,终于用同样低的声音问道:“除了道歉呢?你没有别的跟我说了?”
陈濯抬眼看着如姒的秀丽脸庞,心里开始砰砰乱跳,那在心头起起伏伏转圈了许久的话却还是说不出口。两人对视了几乎有那么十几秒,陈濯终于还是垂下眼睑,低声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罢。”
如姒不由好生失望,顿了顿便低头,声音里的沮丧亦是毫不掩饰:“好,我也该回去了。”
这一回二人之间的气氛便更尴尬,一路回到百福巷皆是默默无语。如姒心里越发沉郁,不明白陈濯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难道真的是自己会错意了,陈濯并没有什么情思么?
那先前一回回又算是什么?百福巷中的槐树咚,绿布卷轴里的铜簪子,还有跟柳澄音的两番冲突,陈濯到底心里在想什么?
回到了百福巷,如姒见陈濯一直默然无话,又添了几分生气和委屈。只觉这一番担心,一番长等,简直是将自作多情发挥到了极处。
转进巷口,如姒也是累的狠了,便沉了脸:“夏月,你去找采菀罢。我在这里等你们。”
夏月见有陈濯在,也不担心如姒的安全,便欠身一福,应声去了。
陈濯见如姒疲惫,自己心里也越发难过,却只和声道:“濮姑娘,要不要回到茶亭那边休息一下?”
如姒白他一眼:“既然你没话跟我说,也就不劳陈捕头费心。”
陈濯垂目片刻,刚要说话,忽然脸色微变,转身望向巷口。
如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便见四五个身材健壮的布衣汉子正气势汹汹地快步而来。
什么情况?
这是要上演街头斗殴?难道石仲琅是没在京兆衙门里占到便宜,所以要套陈濯麻袋?
陈濯立刻向外一步,将如姒完全挡在身后。
这变故生的好快,如姒心念飞转之间,那几个人已经到了近前。
“呼”的一声,棍棒挥舞,向陈濯头顶直击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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