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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第1页）

不易啊！我走之后，虽然说家里少了一个吃饭的，但你的担子更重了是不是。”说到这里玉珍插话道：“你这么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这样到部队可不行呀，你到底要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说让我给你们找个后爸啊”玉珍一句话就道出了大山绕了一个大圈子也没有说明白的话，现在看到妈妈把话挑明了，心想反正明天要走了，不如今天就表明自己的态度也好。于是就说：“如果有合适的，你是可以考虑的吗。我们慢慢的都长大了，不会太连累你了是不是。”听到这里玉珍长叹一口气：“唉！大山你还小不懂，哪有这么合适的，我自己几斤几两我知道，这么说吧，依你妈的自身条件呢，再找一个应该不成问题，可是你看看咱们这个家，你的几个弟弟妹妹都还没有长大**，有哪个男人愿意捡这个烂摊子呢，当后爸就得有一定的义务和责任，你爸去世后，我的情绪刚刚稳定下来，我暂时还是不想把家庭搞复杂。这事以后再说吧。”大山又说：“如果是我们兄妹的原因而造成你孤身一人，那我们若干年以后会心不安哪！我们兄妹几个都不想欠你太多。”大山说到这里看到妈妈情绪有点激动，连忙岔开话题，从口袋里拿出七元钱，说道：“这是今天领兵带队的提前发的津贴，说是提前支取，让我们买个日用品什么的，我临行前的日用品你都给我备齐了，我也用不着花钱，这七块钱您拿着吧。”说完把钱放到桌上。

第二天一大早，二弟大虎推着爸爸生前骑的那辆大国防旧自行车，在院子里把哥哥的行李装上，准备到村头去等车，谁知领兵的车一会到了家门口啦，领兵的干部一下车就和玉珍握手，亲切地表示慰问。玉兰亲自给大山戴上大红花，并整理一下衣服。这时，弟弟大福过来问玉珍：“姐姐，你没多给他几块钱，广西路途遥远，他在路上好买点什么东西什么的。”玉兰说：“没有啊，他昨晚上把仅有的七块钱都给我了。”弟弟一听急了：“哎呀姐姐！你怎么现在这么糊涂啊！那七块钱是部队给的第一个月的津贴，就是为了在路上需要点什么的，所以提前支取，你怎么能留下呢。大山一路上不知道有多辛苦，你就是需要钱也不在乎这点啊，”玉珍确实太需要钱了，老是觉得儿子当兵部队吃的穿的什么都管，用不着花钱，所以就没往深处想，现在听弟弟这么一说这才回过神来，忙从兜里掏出五块钱给大虎：“快，给你哥送去。”大山看着弟弟送来的五元钱又回来了，和妈妈说我要两元就行了，妈妈说：“不行，你要是再不拿着我七块钱都给你。”由于拗不过，大山只好把钱装入口袋往车上走去，突然大山转回身子，紧紧抱住妈妈，自己的脸仅仅贴住妈妈的脸，嘴里说道：“妈！你多保重，有什么事给我写信，我相信咱们全家平安无事，爸爸在天有灵会保佑咱们的，好运肯定会伴随咱们的，我走了。”大山说的这番话也就是大山最放心不下的，家里这两年发生好多事，虽然妈妈身体还不错，但她终归是个女人，大山真的怕妈妈顶不住，所以昨晚他试探性地问问妈妈，也没得到个什么答复。

玉珍最初在火柴厂包装车间，丈夫去世后，她想到原料车间上班，这样每月能多挣三块钱外加一元五角的补贴，这天班空之余，她来到了二楼主任办公室。刘主任看到玉珍来，显得非常热情，忙沏茶倒水，坐定之后玉珍先是一番道谢，说道：“刘主任，本来早就应该过来谢你，你看这家里不是这事就那事，一直没有过来道一声谢，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丈夫病重期间你去探望三四回，不是送钱就是送物真是让你破费了，给他送葬的时候你又是联系车又是安排人帮忙，这些我都感激不尽，你帮我的这些忙我是还不上了。我弟弟对你的做法也很是感激，特意托人从外贸给你买了两瓶酒，你别嫌弃。”说完将两瓶用丝绸包装花雕酒放到刘主任的办公桌上。

………【第四节　玉珍调动工作】………

第四节玉珍调动工作

刘主任赶忙说：“哪里哪里，玉珍哪，你这是一家人说两家话了，首先我要声明一下，到医院探望你丈夫和以后办理的丧事，这都是厂里和工会的意思，钱呢也是工会上出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这种事我们不光是对你，就是厂里任何一位职工出现这种事我们都会这么做的。收藏*顶点~小说~网我只是自己私下里去过两三回，这点确实需要更正一下，这酒啊，你最好拿回去，你今后求人的地方多，用得上，我一个主任怎么能收你的礼物呢。”玉珍忙说：“那怎么行，给你的谢礼和你是不是主任没关系，如果你嫌少我就拿回去。”刘主任忙说：“千万别，那好，要不就放这儿吧。”刘主任这一点说的基本上没错，这个人对待工作眼里从不揉沙子，对待功劳也是不抢不占，这也是玉珍最欣赏他的地方，这人比较正直。玉珍接着又说：“其实这事和你还是有关系的，毕竟我丈夫不是咱厂的职工，厂里能做到这一步我还是很感激的。”刘主任说：“好了，事已经过去了，再争也没多大意思。我看你今天来不会光是来感谢的吧，在我的印象中，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从我干这个主任之后，这间办公室你进来过几回啊。”说完这话刘主任自己都笑了。玉珍接过话茬道：“主任，我还真有事情有求于你，你看我在包装车间干了五六年了，虽然和同事们有感情，但昨晚我想了一宿，我不想在咱这包装车间干了，说实话，包装车间干净卫生，任务也轻松，但奖金和补贴少，不如原材料车间，我想到原材料车间工作，你和原材料车间主任熟悉，你能不能帮着协调协调这个事。”听了这话，刘主任心里一惊，不过很快平静下来。刘主任从心底里还是挺喜欢玉珍的，不光是玉珍长得有女人的哪种特有端庄和美丽，说话的到位和办事的讨巧也是一般女人比不过的。原材料车间又脏又累，夏天男爷们光着膀子，一身臭汗，见了玉珍这样的漂亮女人那不得整天大呼小叫；冬天车间里四处漏风，一点取暖设备都没有，别人都想尽办法从原材料车间往外调，玉珍却愿意去那破地方，可见玉珍现在的生活真是艰难啊！由于玉珍为了想多挣点钱才申请调往原材料车间，自己又不好阻止，只好委婉地劝导：玉珍哪，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挺难，但是还不至于多挣点奖金而调往原材料车间吧，跟你说实话，你现在往原材料车间调绝对是顺茬，原材料车间的人正好想调还调不出来呢，如果你去那儿工作，万一有一天干烦了，往回调就不那么容易了，毕竟厂子不是我家的，你说去就去，说回来就回来，这事你最好还是回去考虑成熟了咱再决定，那个车间真的不是你这样的女人干的。玉珍说：“我这样的女人怎么啦，有什么不一样吗？”玉珍问完这句话又后悔了，一个寡妇和一个男人单独在一间办公室里问这个问题难免有点难为情，玉珍也知道刘主任对她的印象不错，想到这儿她不由自主地把头低了下来，脸狭微微泛起红晕。没想到刘主任看到这情景说话更坚决了：“玉珍，那个地方不能去，那里又苦又累的，你的家离着厂里又那么远，你回家又要照顾那几个孩子，精力体力都跟不上，虽然你身体不错，但毕竟是个女人，再说就是铁打的汉子也经不起这么大的工作量。”一番话说的玉珍也犹豫了，一时没了注意。又过了一段时间，刘主任说道：“这样吧，你先在包装车间干着，过一阵子我到厂部反映反映你的情况，看看能不能给你调换调换工种。”玉珍说：“好吧，也只有这样了，主任那我先回去了，这事不管是办成办不成，我都很感谢你。”说完起身就要走。几乎在玉珍起身的同时，刘主任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用牛皮纸包着的东西边递给玉珍边说：“玉珍哪，你调换了房子我作为你的顶头上司也没去看看，也没帮什么忙真是不好意思，送你几袋奶粉算是祝贺你乔迁之喜，你那小儿子这会正好用得着这个。”边说边把手放在玉珍肩膀上两人往门口走，嘴里说道：“回家再拆开”说这句话时那手还用了用力。虽然玉珍对车间主任并不反感，但那只大手搭在他肩上还是让她感觉不自在，连忙说道：“主任你留步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出了门三步两步返回车间。

回到家后，玉珍打开包裹，里面两袋挺贵的奶粉，拿出奶粉，包裹里还有二十元钱和三十斤粮票。这让玉珍受宠若惊。这是多大的一份礼物啊！吓得玉珍赶紧把钱和粮票放进抽屉里，生怕被别人看见，忘了这是在自己家里了。晚上吃完饭，等孩子们都睡了，玉珍拿出钱和粮票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想：我一个月才挣二十一块钱，这等于给了我一个月的工资啊！主任是不是大方的过了头了，再者说了，他这包裹是事先包好的，说明他老早就有这个想法，主任这么对待一个年龄差不多的女同事，在她的印像中还是第一次。这主任办公室没事不能常去了，别招来风言风语，自己丈夫刚去世，当心舌头底下压死人啊！

大山当兵之后的第一封信从遥远的广西跨越千山万水飞到了玉珍的手中，玉珍擦干双手，摘下围裙，扔下手里所有的活计，进屋里一字一句地念了起来，随着信的内容的不断深入，玉珍攒信的手在微微发颤。

………【第五节　大山来信】………

信中写道：妈妈，您好！

当您看到这封信时，你的大山已经在遥远的广西思念你和我的弟弟妹妹好几天了。收藏*顶点~小说~网我那天走后，坐了三天两夜的火车，之后又坐了一整天的汽车才来到连队，我们的连队在一片大山里，这里一切都还好。

妈妈，我走之后，你的日子会更加艰苦，主要是大虎年龄还小，帮不上你什么忙，加之调皮，能不给你添乱就算万幸，现在还不敢指望他什么。不过大虎也有优点，有他在，妹妹上学别人想欺负她得寻思寻思，你上夜班让他送你多少也能壮胆不是，所以孩子多也有孩子多的好处。

妈妈，我这几天老是梦见爸爸，爸爸生前的音容笑貌而今仍记忆犹存，且一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他为了我们这个家才积劳成疾的，为了我们兄妹披星星、戴月亮的日夜操劳，有他在我们就是穷点，日子过的也踏实，现在才感觉到有爸爸的日子有多么好。

自从爸爸去世以后，我们家的劳作结构重新分配了一遍，你是又当爹、又当妈。我也像是突然之间长大了，觉得应该为家里做出点什么了，于是对你提出的让我当兵一事一口答应，所以，妈妈你千万别说是你逼我当兵，我这纯属自愿。当时我想，当兵之后，我吃部队的，粮食关系还在家里，家里最起码吃粮不成问题，我们家现在吃饭是最大的问题啊！弟弟妹妹都在长身体，一口都不能耽搁。

小虎现在怎么样了，我走的那天也没看到他，真是很想念，爸爸去世后受委屈最大的除了你就是他了，还在吃奶的年龄被强制断了奶，小虎真是可怜。如果我现在有钱，我第一个想法就是给小虎买上一堆世界上最好的奶粉，让他吃个够。不过现在我觉得小虎在我姥爷家住的挺好，你不必急着把他接回来，家里还有俩吃闲饭的呢。好了，不提那些苦难事了，免得给你勾起对我爸爸的回忆。说说我们连队，我们连长也是山东人，和我们很相处的来，等新兵训练完之后，看看能让我当个什么兵种，估计能分到好的，我的入党申请书早写好了，过几天就送交党支部，您放心，咱家的第一个党员很快就会诞生，这一点我绝对自信。

妈妈；你要学会保护好自己，千万别在吃饭上省钱，人穷的时候千万别存钱，现在你攒一月的钱，等你富了的时候可能还不够一天花的呢。你现在有个好身体就是我们的福气，上下班最好找个同事做伴，上夜班和下中班让大虎送你。您一定要保重。我刚来部队，也没什么东西寄给你们。等过一阵子我会攒点钱，给你们寄去。好了，就写到这里吧。再见！

拜安妈妈，妈妈永远年轻漂亮，弟弟妹妹永远快乐。

儿子：大山

1971年12月6日

玉珍读完信，内心里百感交集，大山是我硬逼着去当的这个兵，这孩子从小不爱吃米饭，信上也没说他那的伙食有没有米饭，还有南方的湿热。大山太能委屈自己了，有苦自己咽，你看这信，哪句是为自己着想的，和妈妈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处处为家里着想，这一点从信中就能看得出来。不过出去锻炼锻炼也好，回来自己能分配个好单位，最起码能养活了自己。

到了晚上，玉珍伏案提笔，孩子第一次出远门，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鼓励，大山心里其实有许多苦，我必须要帮他或者说代他倾诉。想到这，便开始给大儿子写第一封信。

大山：你好

来信已收到。部队还好吧，来信中你也没提到广西的气候你能不能适应，能不能顿顿吃上馒头。住的怎么样，夜间是不是蚊虫多得很，你要学会照顾自己啊！

你走之后妈妈一直在想你，由于咱的家庭状况特殊我才不得不逼你去当兵，我也是没办法啊！你初中没毕业就应征入伍了，今后到部队一定要多学习，将来以后才能有出息。

别怪妈妈心狠，过去的一年里，我的脑子都紊乱了，你爸去世后我的心像是被人揪出来撕了撕，送走小虎，那心就像是又被人拿口咬了咬，你去当兵，我的心啊，又像是被人踩在脚底下碾了蹍。我都快挺不住了。大山，别怪妈妈，日子过到这一步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好在当兵也不是什么坏事，当初我们说过，最起码回来能分配个好单位，从这个角度上讲，不但不是什么坏事，反而是条路。我那几天还寻思着大虎过几年年龄够了也让他去当兵。这小子是最应该去了，一天到晚逛荡来逛荡去，整个一良民的不是，就该让部队去教育教育他。

在部队要和上级和战友多沟通，像你爸爸那样，哪里都敢闯，那才叫爷们。和你爸爸比起来，他比你多一份胆识，你比他多一份韧性，各有所长吧，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知道和利用自己的长处。我估计你能分得一份较理想的工作，比如勤务员什么的。不管分得什么工作，你要想干出点名堂来，勤勤恳恳是最重要的。你爸爸走得早，很多经验都要靠你自己去摸索，你年轻，不要怕吃亏，吃亏长见识，世上很多有出息的人都是吃亏吃出来的，因此从这个道理上讲吃亏真的是福。好了就说到这儿吧。我和你的弟弟妹妹现在都很好，我们现在的钱够花，你那点津贴自己买点营养品把身子养的棒棒的比什么都好，不必寄钱回家。孩子一定要多学习。别想家。再见！

想念你的妈妈

12月13日

………【第六节　和父亲的谈话】………

信寄出去几天后，玉珍去了趟老父亲那里，看到了小虎，小家伙又长了，见到妈妈欢快的乱蹦。。父亲也是很爱怜地看着女儿，问长问短，又招呼玉珍的弟弟做点好菜，叫你姐姐在这儿喝两盅。

自从丈夫去世后，玉珍也只有父亲这一个地方了可以倾诉心声了，喝两盅就喝两盅，说完就要进厨房。弟弟说不用，一会有人来帮我，你在家挺累的，以后到这里就是来疗养来了。疗养，玉珍说你什么时候变勤快了，以前可不这样啊，以前我回来都是做给你们吃。弟弟诡异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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