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归零藏在祥龙殿暗处,远远看着宿柳楼方向放出一枚颜色特殊的焰火,归零心下不安,他实不忍姐姐留下唯一的东西没落了,当即驱动轻功赶往宿柳楼,怎知刚到附近,便看到宿柳楼门可罗雀,全不似往日喧闹,大门紧闭,门口还围着重甲持械的官兵。
归零隐在门口的大柳树上,发出了黄鹂的轻鸣。宿柳楼二楼打开一扇窗子,原是朝颜的房间,而今打开窗子的竟是花蝶,花蝶冲归零摇摇头,却突然被一个服饰比楼下看守的人颜色略深些的人呼喝:“开窗做什么?!”
归零见姐姐身边的人如此被吆喝,急得便想冲过去,还未等归零冲过去,树下便有人发现了他的行踪。他们拼命摇树,归零几乎站不稳,一身绝妙的轻功也无法施展,一个没站稳,落到了地上。
归零在白塔寺受的伤本就没好全,为秦歌躲避侍寝几乎日日耗费心力,本虚弱的很,一落地便吐了一口血。适才摇树的人都围上来,纷纷拔剑相向。
归零踉跄着起身,摆出应战的架势,只奈何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他身上就挂了彩,他只好驱动轻功,跃出重重重围,跳上房顶,怎知一道暗箭射来,归零去躲,却被划伤了左臂。归零吃痛,脚步顿了一顿,就被堵住了去路。
不出一刻功夫,归零就被擒住扔进了宿柳楼中。花蝶等人打开门,看着归零狼狈地躺在地上大口喘气,往身后看了一眼又互相看看,却没一个人敢上前搀扶他。还是朝颜突然从秦歌曾住过的房间冲出,扶起了归零。
“公子,你没事吧?”朝颜扶起归零,还用洋红褙子的长袖给归零拍打了两下灰尘。洋红本是个极难驾驭的颜色,穿在朝颜身上反倒衬的她唇红齿白,容貌娇艳。归零颤颤巍巍地起身,咳了三两声,墨色的袖子似是湿了一块。
从适才朝颜跑出的房间走出一个穿着靛青官服的人,看他通身的气派官职似乎不低,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只手背在身后往这边看过来。归零这才发现朝颜衣衫微有不整,发髻凌乱。朝颜自打做了鸨母,已是多年未接客了,更何况这里里里外外、水泄不通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归零握住朝颜的胳膊,“你受刑了?”归零上上下下看了朝颜一遍,他对朝颜虽没有男女之情,但尊重还是有的,多年相处的情谊还是有的。
朝颜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却将手悄悄往袖子里藏了藏。归零自然也发现了朝颜的小动作,他没有说话,只觉得喉间一股腥甜渐渐上涌,胸口疼的很。归零咽了一口唾沫想把这口腥甜咽下去,但却是于事无补。归零渐渐觉得眼前的人都模糊起来,头一晕就昏了过去。
后来发生了什么归零不知道,待他醒来已是在自己惯常的屋子里,花蝶在旁照顾他。归零哑着嗓子问朝颜在哪。往常归零宿于宿柳楼都是朝颜亲自照顾的。
花蝶的眼圈一下红了,“那些人带走了朝颜,我最后见着朝颜的时候她手上都是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归零挣扎着起身,只是胸口后背都疼的厉害,又跌回床上,吃痛地闷哼一声。花蝶轻抚归零前胸给他顺气,又端起药碗,吹凉了一口一口喂他。
归零不肯张口,只闭着眼抿着唇,花蝶的眼泪落到碗里,荡起层层涟漪,花蝶擦去泪,“公子还是喝了吧,这药是清清用命换来的啊。”花蝶的泪越流越多,袖子都湿透了。
归零重伤昏迷,朝颜被带走,宿柳楼中的姑娘无不心焦,看着归零紧紧蹙起的眉头以及愈发苍白的脸色,都记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清清本在人后,看着归零难受的模样,不知哪来的勇气冲到门口,守门那些人亮出钢刀,清清犹豫着退了一步,她想起归零苍白如纸的脸色,跪在了地上,“官爷,我们公子受了重伤,求你们请个郎中来看一看吧,奴家为奴为婢当牛做马报答官爷。”说着磕起头来,不一会额头上就破皮流血了。
打头的那人收起钢刀,轻佻地扶起清清,摸了摸自己的胡茬,猥琐地笑了。他摸着清清那白嫩的柔夷,嫩滑软糯,柔若无骨,他挑起清清的下巴,笑道:“倒也不必为奴为婢,只要你伺候哥几个快活一回,便替你找个郎中来。”
清清被捏着手却不敢收回,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来也挂不住了,听了这人的话,往远处一望,打眼望去竟有二三十人,若是……
那人见清清迟疑,大手往里一推,“不愿意进去好好呆着,别耽误爷们当差!”
清清被退的一踉跄,踩着裙摆跌落在地,眼看那大门即将关上,清清喊道:“我愿意。”迎着那人探寻的目光,清清闭着眼解开了衣带,露出大片如雪的肌肤。
那人一看,眼冒绿光,急急解开裤带扑上去与之颠鸾倒凤,清清眼角一滴清泪留下。
光天化日之下,这些人竟连门都不关,堂而皇之在门口与清清交合,这些人都快活过了,清清也出气多,进气少了。清清悬着一口气,来不及扯过破碎的衣裳蔽体,就抬起无力的胳膊,虚弱地说:“官爷,郎中……”
第一个扑上去那人随手就指了个人去叫郎中。那人刚快活完,食足魇饱地溜达着去了。清清看着那人消失在街口,才闭上了那双眼睛。
归零想起那个小时候总跟在自己屁股后边的小丫头,五六岁的年纪扎着两个鬟儿,含着手指叫自己哥哥。难得到姐姐那去,清清总陪自己玩,还藏糖果给自己吃。那个纯白干净的小丫头就此湮灭了。
归零恨得双手握拳,用力击打床榻,他恨不得冲下去将那些侮辱清清的人都杀了,可自己提不起力气来,他夺过花蝶手中的药,一口饮尽。
花蝶拿起帕子,给归零擦拭嘴角的药渍。归零拂开她的手,“想个法子,让嫁往王公大臣家的姐妹将朝颜救出,解今日之困。”
花蝶点点头,回到自己房间,拿出自己豢养的蝴蝶,不知在他们身上撒了些什么,花蝶打开窗,四下看看无人注意到,讲蝴蝶一股脑放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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