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
这座守坡人的住宅很简陋,可能是一个没有家小、无依无靠。
独居在此与鬼为邻,安于天命的人,一方面守坟,一方面种些瓜果安贫度日。
平时,不可能有陌生人在这附近出现,更不可能有衣着亮丽的绅士淑女前来看风景。
简陋的堂屋中,丘星河独自据桌早膳,一碗煮鸡、一张大烙饼,简简单单,另外还有一只酒葫芦,里面盛满了香喷喷劲道强烈的高梁烧。
他已经有了三分酒意,正是意气风发最舒畅的好时光,三分酒意论英雄。八分就要论狗熊了。
门外出现三个人,三个体面的爷字号人物,但佩了剑,绝非有头有睑的仕绅。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呵呵。”为首的人虬须戟立,相貌威猛,笑容像吃饱了的狮子,昂然举步入堂:“多加三只碗,咱们把酒言欢。”
粗糙的八仙桌;四周各有一张条凳,虬须人豪爽地打横坐下,像是老朋友。
另两位爷也就位,一桌四个人分坐四方。
不是请客,因此,丘星河坐在上首,泰然冷眼留意闯桌的三个人,脸上有令人莫测高深的飘忽笑意。
他的剑搁在桌上,靠近右手边,坐在右手的虬须客,伸手便可抓住他的剑。
虬须客没动手抓他的剑,他也不将剑改置。
三人刚坐定,他手边的酒葫芦,突然自行升起,一晃之下便落在虬须客的面前。
酒葫芦升起无声,落下也无声,似乎没有重量,或者由一只无形的手在控制。
三位客人脸色一变,心中有数。
“酒中有毒。”他一语惊人:“愿喝的人如果没有准备辟毒的药或解药,生死各安天命。”
“哦!丘老弟……”虬须客脸色更难看了。
“这是准备给百毒无常喝的。”他的话已表示不勉强要客人喝:“他用奇毒计算我,手段实在恶劣,我不是用毒的宗师级人物,但我有和他光明正大赌命的勇气。阁下,他为何不来。”
“他不会来,他还不知道你在这里落脚。”
“哦!九华山庄的英雄们,原来只是一群胆小鬼谋杀犯。
真替庄主雷电神剑难过,派这么一群混蛋下三滥,替九华山庄光彩。那么,你们……”
“丘老弟刚出道……”
“出道好些年啦!只是一向少惹是非,平平安安没与高手宿打交道,一直默默无闻活得相当如意,也就没有人介意我独行丘星河是老几。”
“那么,你该听说过我这号人物,沧海君郭尊。”
“久仰久仰,苏杭一带走海路的风云人物。”
走海路,指海路的走私者,用海船南北往来一甚至与倭寇通声气。
倭寇自洪武二年始,就不断肆虐海疆,甚至派兵助宰相胡惟唐谋反,直至最近几年,仍然不断骚扰东南沿海各地。
“别提了,前年一阵风暴,沉掉我七艘干石海船,不仅倾家荡产,还欠了上万两银子的债……”
“所以阁下为了逃债,投入周府做客卿。我想,东海神蛟潘东海,于也是你招他入伙的。”
“我哪有招他的份量?他目下躲在淮安享福,倒是他的爱女潘淑,与梁少庄主是一双两好。所以,你把她揍得掺兮兮,双颊红肿,十天半月不敢见人。她恨死你了,你对美丽女人用掌打脸部。真有失君子风度,是为了她是梁少庄主的人而揍她的?”
“与梁少庄主无关,我接她是因为她欠揍。呵呵!你是来和我谈她的?”
“我为了替你与梁少庄主和解而来的。”
“抱歉,我和他没有什么好和解的。”丘星河断然拒绝:“杀人可恕,情理难容;以他的身分、声望、地位,他居然向我一个默默无闻的人,再三卑鄙地暗算谋杀,他必须还我公道。”
“丘老弟,天下没有永久的仇恨……”
“话是不错,但受到切肤之痛的人,想法可就个一样了,仇恨是忘不了的。”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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