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本章之前,为了强化教学效果,我想再进一步以实例论证集中、中央位置、内线所具有的战略优势,当一支海军远离本土时,必然不可避免地要取得些永久性位置,这些位置是保证海军进行有效活动必不可少的先决条件。
为使读者掌握我书中所写到连续性的历史背景,我想先简单地回顾两次战争期间的一些事件,即1652—1654年第一次英荷战争,以及随后的欧洲全面战争。在欧洲全面战争中,英国和荷兰完成了联合,由一个君主统治,实现了克伦威尔所期望的力量集中。联合的时间是1688—1702年,英王威廉三世兼任荷兰执政官、荷兰陆海军总司令。短暂的联合使两支海军在一个最高指挥官下集中。虽然是路易十四的强大也促成了这一局面,然而,没有一个统一的君主,它们也无法在短期内如此完美地集合。克伦威尔一直没有达成的愿望最后由威廉三世达成了。在他执政期间,他打压荷兰,使荷兰陷入瘫痪,从而未能达到克伦威尔所期望的集中。我们先来了解一下克伦威尔统治下的英国海军的行动,威廉三世所统治的联合海军的行动,以及他的继承者安妮女王统治的联合海军的行动。
荷兰海军在第一次英荷战争中幸运地存活下来,但是它所遭受到的损失已使它无法继续战斗。英国海军空前强大地凌驾于欧洲所有海军之上。这一结果,正是来自于它在荷兰的战争取胜,而西班牙和法国的海上力量因为互相交战而各自损伤惨重。
马扎然总结了法国海军破坏西班牙至意大利之间的交通线的成功经验,1642年黎塞留死后,马扎然发展了其海军政策:派遣一支舰队进入一个新的地区。他曾希望法国海军能在地中海获得牢固的基地,然后在此基础上扩大控制区域,扩张法国的政治势力。1646年,法国占领了厄尔巴岛和皮翁比诺港,之后又在那不勒斯扶持了一个对法友好的政权。
第一次英荷战争后,英国海军在直布罗陀海峡的实力和影响力瞬息即逝,其原因在于英国在当地缺乏基地。英国海军在此地曾产生过巨大影响,但是,这些影响是短暂的,而且可算得上是消极的影响。这些影响之所以巨大,应该归结于舰队的存在。法国和西班牙举棋不定,是出自于过多考虑英国舰队一旦投入某一战场所发挥的作用,而并非考虑到英国舰队交战时发挥的作用。这说明,舰队甚至不用战斗就能保证其决定性影响,这种影响极为深远,当年的一些局势就能证明。也许正是因为法国和西班牙的沉默,妨碍了克伦威尔的判断,他并未意识到当布莱克率舰队于1654年11月到达直布罗陀(它这时还是西班牙港口)之时,这支英国舰队所造成的巨大影响,而此时,法国远征军已经登陆那不勒斯,试图再次使它脱离西班牙。这次行动是否能成功的关键在于对海洋的控制。趁着法国国内的投石党运动,西班牙重新夺回了厄尔巴岛和皮翁比诺港,强化了对海洋的控制。位于直布罗陀的布莱克正位于那不勒斯的法国海军和从布勒斯特出发的一支法军增援部队之间。
有赖于布勒斯特分舰队的迟迟不前,布莱克取得了直布罗陀这个中央位置,并获得当地人的盛情接待。1652年,布莱克就曾攻击法国前往敦刻尔克的增援部队,帮助西班牙将直布罗陀收入囊中。如今,布莱克又来到直布罗陀,而法国另一支分舰队还在里斯本停留。正当布莱克等候着这支舰队时,那不勒斯的法国舰队抛弃所担负的任务逃亡土伦。布莱克并没有跟进,而是仅仅依靠中央位置,便逼走了法国舰队,轻易地取得决定性战果。
对此,科贝特的评价很公正,他说,这是“消极性”的战果,人们容易忽视它,甚至没人注意到这对未来行动的影响。日俄战争中,旅顺口可以看成是日本人的胜利,但是没人注意到,之前旅顺口所牵制的在中国东北的日军比俄军多得多,它还为波罗的海舰队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而波罗的海舰队未能及时赶到,并非由于俄国人在旅顺口的失败。克伦威尔没能意识到布莱克所率舰队在直布罗陀的作用,即使他曾经有丝毫的意识,也不能够使他将注意力转移到地中海。他一贯秉承英国的传统,把大西洋和美洲当作英国海军的主要目标。
克伦威尔的思想与英国人的固执、保守契合,这种民族思潮又被新教强调,新教要求对抗天主教盛行的西班牙和奥地利。克伦威尔狂热地推崇这种思潮。在他看来,地中海毫不重要。对此,科贝特很遗憾,因为地中海是他研究的主题。
正当布莱克在直布罗陀使法国放弃了那不勒斯,受到西班牙的殷勤款待之时,英国一支袭击西印度群岛的部队已经悄然出发。这支部队于1655年5月夺取了牙买加。
1655年11月,英法正式媾和。1656年2月,西班牙向英国宣战。1657年3月,英法结盟以对付西班牙。盟约规定,法国把从西班牙夺得的敦刻尔克和马戴克交付英国,作为英国舰队和5000辅助部队的补偿。得到两处港口,部分解决了英国贸易大患——私掠船失去了一个老巢,也为克伦威尔提供了一个登陆欧洲大陆的桥头堡。加来的作用曾一度被这两处港口所取代。对此,马扎然非常不满,但是联盟可以使法国在西属尼德兰获得援助。马扎然既想从西班牙口中夺取利益,又想哄骗英国为法国谋利。1659年,西班牙同法国签订比利牛斯和约,法国从西属尼德兰手中夺过阿图瓦省和比利牛斯山东面的鲁西永,又将东部边界向外扩展了。这次战争,使曾经不可一世的西班牙一蹶不振,西班牙从此再也未能主宰欧洲。
继承者指责克伦威尔对法国的援助,使法国实力大增,并能威胁和主宰欧洲。这并非我们的探讨范畴,想要得出一个众人皆能接受的结论更是不可能。人们各执己见,我也难以找出真正的原因。但就军事而言,克伦威尔的执政不仅强化英国的实力,帮助英国建立了强大的海军和陆军,所得到的两处港口也为英国提供了可以干涉欧洲大陆事务的通道。一旦欧洲有任何意外,英国都能确保有利的军事位置,而想要在海外有所建树,如美洲以及东方,则是取决于欧洲的实力,尤其是海军的实力。对于海外基地,欧洲才是基地,想要在海外有所收获,首先要在欧洲取得优势。
在接下来的英法角逐中,英国海军已经不再居于优势地位,它通过与荷兰结盟以求得支援,英国陆军也是如此。查理二世复辟后将敦刻尔克归还给法国,荷兰的港口就成了英国的桥头堡。英国与荷兰结盟,缘于民族和宗教渊源,这种渊源曾使克伦威尔忽略了地中海而将眼光集中在北欧。自威廉三世以来,克伦威尔的政策被证明是正确的,尽管所面对的敌人不同,其态势却相差无几,即陆军在北欧作战,海军则根据形势所需选择位置。克伦威尔的政策是以英国的陆海军实力为依托,而不是斯图亚特诸王的方针为依托,助长路易十四气焰的不是克伦威尔,而是斯图亚特诸王。
1658—1688年,整整三十年期间,英国无论是对外政策还是军事政策都陷于瘫痪,这是由于斯图亚特王朝的两代国王与民众之间的争斗。他们想要摆脱议会,于是就挑拨议会同路易十四的战争,然而,军事行动所需的经费都要由议会拨出。查理二世和詹姆斯二世都同路易十四维持着金钱和个人关系,结果便造成法国在欧洲坐大,而英国保持沉默,尽管英国民众对此颇有怨言。敦刻尔克和马戴克以及地中海的丹吉尔都已相继被放弃,英国的对外政策变得更为软弱和犹豫。可见,国内不稳定,就无法制定成功的对外政策,不论是曾经的美国南北战争还是斯图亚特王朝都是如此。
达夫吕伊的说法真是发人深省:
一个民族如果不能统一,其所有的资源就只够应付国内需求,这就是为何在同苏格兰合并之前,英国无法奠定殖民帝国的基础。这也是法国海军应从路易十四时期算起的原因[1]。这也是德国海军应从德意志帝国成立之日算起的原因。
请注意,德国海军每年经费已经从1875年的不足1000万美元,增至1905年的5000余万美元,在之后的十年里,其预算每年将超过1亿美元。我们还要注意,在奴隶问题尚未解决,各州权力过大时期,对南部调整尚未完成之前,美国还无法建立起一支扬威海外的海军。假如1898年达到顶峰的美西战争在联邦战争之前发生,那么北方就会将战争视为这是南方企图夺取古巴以扩大奴隶制度,这是南方首脑最为喜爱的计划。
关于巩固内部于内于外的作用,可从前文提到的各时期简明地说明。亨利四世逝世之后,直到1622年黎塞留执掌大权,法国经过了整整十二年的虚弱时期。为了达到控制北意大利和阿尔卑斯山诸险隘以将奥地利和西班牙隔离的计划,1624年,法国夺取了科莫湖以东的瓦尔泰利纳地区。由于胡格诺派叛乱,黎塞留被迫于1626年放弃瓦尔泰利纳地区,将兵力集中在法国领土以内。大仲马的《三剑客》所说的拉罗谢尔之围,就是一次突出的决定性事件,由于英国曾经威胁要进行干涉,黎塞留终于意识到海军的意义。1628年10月,拉罗谢尔陷落,标志着新教威胁终于解除。1629年3月,法国夺取卡萨莱,以此控制皮埃蒙特对抗西班牙。1631年,法国资助瑞典国王古斯塔夫·阿道夫[2]以反对奥地利。1633年,法国占领洛林,并从洛林进占阿尔萨斯,拦截了奥西两国沿莱茵河流域的运动,以利于法国入侵日耳曼。1634年,法国与瑞典、荷兰结盟,并于1635年向西班牙宣战。1636年,为了强化对西班牙至北意大利的交通线的控制,法国海军于地中海集中,直至1655年布莱克率领英国舰队进驻地中海。这些连贯性的动作,表明统一的作用,内部统一正是黎塞留制定宏伟对外政策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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