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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第1页）

“昨天晚上，有五名原来隶属于诺曼中央军团的军官逃跑了，估计是跑回塔斯曼了！”梅尔彻斯沉声说道：“如果消息传出去的话，可能还会有更多的人加入逃亡者的行列！”

“为什么啊？”凌子风不解地问道：“难道他们忘记了诺曼三世是怎么对待他们的吗？”

“因为他们没有归属感，感到迷茫！”梅尔彻斯眉宇之间忧色难掩，“当初反叛，是因为走投无路，人处在绝境的时候，会自然而然地摒弃异见，但是一旦危险远去之后，就会有其他想法！”

“我军的主体是原来的几个奴隶军团，贵族骑士和平民组成的正规军只占很少部分，推翻塔斯曼帝国统治之后，肯定会解放奴隶，但是会采取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其他阶层，并没有明确的说法，他们怎么能安心？再者，你的兽人身份也很难得到他们的认同！”

“不瞒你说，我也一直在考虑这两个问题，但是始终没有找到好的解决办法。原以为可以拖上一段时间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浮出水面了！”凌子风怅然若失地说道：“身处斗兽场的时候，我对塔斯曼帝国奴隶以外的其他阶层都抱有刻骨铭心的仇恨，恨不得把他们全部碎尸万段、锉骨扬灰，但是当我在落日城堡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并不是所有的贵族都那么坏！”

说到这里，凌子风凝视着梅尔彻斯，诚恳地说道：“大人，我在塔斯曼帝国的时间太短，对社会的认识还很肤浅，所以很难得出正确、全面的结论，您能不能帮帮我！”

梅尔彻斯欣慰地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在塔斯曼帝国的社会生活中，贵族处在金字塔的顶端，掌握着国家机器，最下层是奴隶，处在中间的是数量庞大的自由民。”

“大贵族拥有数量庞大的土地、奴隶和佃农，生活优裕，在权力中枢占据至关重要的位置，然后再凭借这种优势，反过来来赚取更多的财富，中小贵族虽然衣食无虑，但是同样受到大贵族的欺压，甚至有些没落贵族会沦为奴隶！”

“包括商人、手工业者、佃农等等在内的自由民，除了极少数富商可以接受一定程度的教育，然后依附于贵族而获得些特权之外，其余的人除了形势尚的自由之外，没有任何保障，反而要承担沉重的赋税和兵役，虽然相对于奴隶来说还不错，但是在整个塔斯曼帝国却是处在社会的下层，贫困、疾病、饥荒和战争总是在他们的身边徘徊，并且随时随地都有沦为奴隶的危险，所以在他们内心深处同样对这个腐朽、没落的帝国怀有刻骨铭心的仇恨，同样希望能够将其打翻在地！”

“奴隶的情况你非常清楚，我就不用多说了！”

“如此说来，塔斯曼帝国仅仅为平民阶层提供了形式上自由而已！”凌子风若有所思地说道：“严格来讲，他们的处境比起我们这些奴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所以有人嘲笑统治者赋予自由民的所谓自由就是纳税和服役的自由！”梅尔彻斯嘴角露出嘲弄的微笑，“即使这种程度的自由都是没有保障的！自由民如同一直行走在悬崖边上，只要一脚踩空，就会堕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他们内心的恐惧和不满不会比奴隶少多少！”

“如果我们旗帜鲜明地表示起义的目的是以推翻以诺曼三世为代表的大贵族阶层的腐朽统治、消灭奴隶制度，能不能得到自由民支持？”凌子风满怀期望地看着对方，“他们毕竟是人数最多的一个群体，是塔斯曼帝国的统治基础！”

“能不能把你心目中想要构建的国家形势简单地描述下？”梅尔彻斯没有马上回答问题，而是缓缓说道：“奴隶制度在纳尼西亚已经实行了上千年，虽然经过无数次奴隶起义，但是仍然延续到现在——我想知道你用什么样的制度来取而代之！”

反叛之初，凌子风曾经想在推翻诺曼三世的统治之后，在全面废除奴隶制的基础上，让塔斯曼直接跨越封建社会，进入资本主义的萌芽阶段，再用自己脑海里存下来的先进科技，把人类慢慢带入工业时代，这样一来，人类就可以在享受充分自由的同时，摆脱过分依赖自然的生活方式。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想法慢慢动摇了——拔苗助长的方式真的能给这里的人类带来光明的未来吗？文明的发展可以进入如此大的跨越吗？

通过与起义军将士的不断接触，凌子风悲哀地发现，刚刚翻身的奴隶文化素质普遍很低，习惯于被动地接受命令，更不要说进行创造性地思考。军官阶层的情况稍微好些，但是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是在这一代成为奴隶的，还没有被世世代代的奴役麻木掉。同样，将士们虽然对自己的奴隶身份深恶痛绝，但是却无一例外地希望能成为贵族，也就是说，等级制度已经深入灵魂，不是随便就能改变的。

有了这些前期的思考，再加上梅尔彻斯对塔斯曼现状的精确分析，凌子风当机立断，决定放弃不切实际、创立理想国的幻想，顺应历史潮流发展的潮流，用较为文明的封建制度取代腐朽的奴隶制度，因为玻兹南王国已经废除了奴隶制！

想到这里，凌子风用缓慢而低沉的语气说道：“我心目中的国家应该是这样的：首先，奴隶制度不复存在，所有人都是国家的自由公民，人们按照地域的不同分配到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其次，公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受到法律的保护，任何人不得凌驾于法律和他人之上。再次，皇权将被废除，由公民选举出来的执政官负责管理国家机构的运作，但是没有司法权，并且受选举产生的国民大会的监督。最后，国民大会拥有立法权，但是司法由专门的政府机构负责，相互之间没有隶属关系。”

凌子风知道，自己所说的大部分内容对梅尔彻斯来说都是闻所未闻的，故而又详详细细地逐条解释，期望对方能尽快对这种糅合了古罗马共和制度和近代议会制度精髓的改良封建制度有所了解。

然而，等到凌子风说得口干舌燥、精疲力竭之后，还是悲哀地发现，梅尔彻斯的脸上、眼睛里仍然写满了困惑！

“大人，您听懂了吗？”凌子风试探着问道。

梅尔彻斯先是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最后苦笑着承认自己似懂非懂，“狂风，你所说的一切过于新奇，也可能是我过于鲁钝，不能理解透彻！但是，我能感觉到这种制度里面蕴含着平等思想，相信它会得到大多数人的拥戴！”

“不过，在我们没有推翻诺曼三世之前，你是否准备争取、如何争取自由民和中小贵族的支持？”梅尔彻斯把关注点转移到现在，提出了关乎起义能否成功的关键！

“自由民和中小贵族的支持肯定是要争取的，方法我也想好了，那就是：土——地——革——命！”凌子风胸有成竹地说道：“土地等生产资料过于集中，是造成广大自由民贫困的最终原因，只要我们剥夺大贵族的土地财富，再平均分配给无地或者少地的平民，他们肯定会闻风而动！同时，我们再表示全力保护中小贵族、商人和手工业者的合法权益，把他们从大贵族、政府的压迫中解脱出来，应该也能获得广泛的相应，如此一来，就可以把以诺曼三世为代表的大贵族完全孤立！”

“那你准备如何应付其他国家可能的干涉呢？”梅尔彻斯继续问道：“那些推行奴隶制的国家肯定对废除奴隶制的政权抱有敌意的，为了防止对自身可能的威胁，派兵干涉并不奇怪！”

“这个简单”凌子风嘿嘿一笑，说道：“我们公开声明无意干涉其他国家的事务不就得了！他们既然能与玻兹南和平相处，没有理由与我们兵戎相见啊！”

接着，凌子风冷笑几声，“其实，只要整个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首先废除了奴隶制，用不着我们动手，他们的内部也会乱起来的！”

“乱起来最好，免得给我们添麻烦！”梅尔彻斯笑了笑，接着话锋一转，沉声问道：“狂风，你的这些想法跟雷蒙他们沟通过吗？”

“还没有”凌子风回答道：“我准备忙过这几天就说。”

“他们对贵族抱有很深的成见和敌意，说服他们有可能很艰难，要做好思想准备！”梅尔彻斯语重心长地提醒他。

“不是还有大人您帮忙吗？”凌子风笑嘻嘻地说道：“您这样的贵族最有说服力了！”

“可惜，我帮不上忙了！我要回落日城堡一趟，把家小接过来！”子爵惋惜地说道：“必须趁诺曼三世还不能确定哪些贵族参与起义，那些是战死在奥斯曼之前动手，否则就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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