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错不了,我们奔牛村的西边确实有座硝石矿,矿子倒不大,知道的人也不多。”
“……也雇了七八十号人呢,都是咱奔牛村的人;工钱可高,每月足两吊铜钱!”
“河对面的寿南、惠兴都去了,就孩子他爹说那不是咱庄稼人干的正经活儿,自己不去,也不让咱们家阿大去。”
郁竹的心突地一跳,瞥一眼晏之原,只见他神色淡淡,唇角扯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仿佛只是随便听听;但是,她还是捕捉到了那眼中一瞬即逝的刺芒。
郁竹不知道硝石矿是甚么,也不明白晏之原为何主动提及,但是,看到他那甜腻得过分的笑容,她忽然隐隐想到,这位皇子的出行,绝不会是风和日丽出城散步那样简单。
却不知道他除了美人醇酒外,怎又关心起其他来?
灿金的阳光逐渐洒落西窗。张氏起身笑说要去厨房给丈夫和儿子准备晚饭,请二人随便坐。二人客气了几句,张氏自去。
郁竹忽然看见晏之原冲她嘻嘻一笑,她立刻觉得头皮发麻。
“我去外面看看有没有追兵!”郁竹说着,也走了出去。
小小的院落,地上扫得干干净净,甚至有大笤帚划过的丝丝痕迹。墙根处有只鸡笼,笼外三、四只母鸡正“咕咕”地踱步。低矮的土坯墙外,一轮火红的夕阳挂在树梢。
自己出来大半天,若不能及早赶回,师傅定然忧心,回府后也无法交代;唉――不知师傅有没有给那些人发觉?现在是否安全?
自己是个姑娘家,再怎样也没有夜不归宿的道理――
她皱眉想着心事,背着手在院中乱转,忽地听到近处传来一声叹气。
她一怔,游目四顾。前头一间小屋窗户半开,隐隐露出一角灶台,低低的话语正从里面传出。
“唉――都是娘不好,怎么把两个城里逃出的杀人犯领回了家,唉――这可怎么办?”
郁竹猛地一惊,止住了原本后退的脚步,立在原地凝神细听。
“我听福婶说,这二人在城里犯了人命案子,被关在了大牢里,却不知怎的给逃出了城,所以县衙才派出这么多捕快老爷来捉人。现下他们都在村头板桥上聚着呢,说是要到处搜查,还说咱们若是看见,一定要马上告诉他们。”这是个女孩儿的声音,里面透出十足的惊惶。
“秀丫――”张氏的声音远比女孩沉稳,“咱两个妇道人家,也对付不了他们两个大男人;这样,你赶紧去村头告诉捕快老爷来咱们家,我――”
郁竹不等听完余话,悄悄拔腿往堂屋奔去。
晏之原依旧坐在那里,一手支着下颌,满脸的没好气;听见门口的动静,脸略侧了侧,见是郁竹,便拉长声音道:“这么快就回来啦?瞧见追兵没?多少人啊?几男几女呀?胖子多些还是瘦子多些?瞧着武功高不高啊……”
郁竹不理他的胡说八道,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袖子,道:“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晏之原抬头见郁竹脸色严肃,不禁怔了怔。
郁竹简略诉了方才院中听到的话。
晏之原嘿嘿冷笑,蓦然站起。
“好啊!这群王八羔子,能耐真不小!本皇子还没去官府,他们倒带着官兵找上门来了!总不会是想杀人灭口罢?”
他负手走了几步,转首看看郁竹,扬了扬眉,“如今,你看该怎么办呢?”
郁竹皱眉想了想,道:“你先走罢,我来对付他们!”
晏之原冷冷道:“那丫头只要通知到了,一窝带刀捕快立刻蜂拥而至,你赵大小姐抵挡得了么?我问你,一百个乡下老婆子加一百个乡下丫头的贱命,抵得过本皇子一条命么!”他重重哼一声,袍袖一甩,转身便走,身畔银光隐现。
郁竹大惊失色,喝道:“你干甚么?你疯了么?”
晏之原已走到门口,却不知为甚么,身子忽然站住了。他微抬下巴,半阖着眼,想了一会,喃喃道:“慢――慢――还真是急疯了,杀了她俩,弄得一地血,谁看不见啊!退一步,将她们捆着藏起来,大白天的,好好两个人不见了,可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嘿!”
他忽然转身,冲着郁竹皱眉抓头皮。
郁竹瞪着他。他忽然“咭”地一笑,身后的手猛地推开了门。
屋外,两个女人正待悄悄走过,忽见堂屋门洞开,顿时吓得呆了。
“张大婶,嗯,还有这位漂亮的小姑娘,你们这是要上哪呢?”晏之原蔼声道。
母女俩呆呆望着晏之原,目光惊骇。
“是这样,”晏之原一步步走过去。他略略俯首,薄薄的唇边浮起淡淡的笑意,“我想告诉大婶,其实刚才我们说了谎话。我们两个,不是兄弟,到奔牛村来,也不是为了游玩。”
女孩儿“啊”地一声,躲到母亲身后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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