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警察瞪了他一眼:“你麻烦大了去了,###功?说得倒轻巧!”
网吧老板倒不特别害怕,笑嘻嘻地反问:“那还能比这个更大呀,这是国家明令让抓的,我这儿基本上都是些小孩玩网络游戏,哪有什么###功分子呀。”
卢晨光打断了他们:“既然这样,先暂时搞到这一步,我们先回去向齐书记汇报一下吧。他有什么具体指示,我们再来就是。”他狠狠地瞪了网吧老板一眼,“你等着吧,你这事麻烦大了!”
左君年放了电话就立即拨打左昀的手机。这时候他才想起来,似乎左昀昨天一夜都没回家。一家三口的职业注定了聚头的时候一星期都摊不上一次,以市委副书记的身份在工作场合和记者左昀一起吃的饭倒比在家吃的次数多。他一边按号码一边再度审视桌上的那份小报,不说则已,一说破,倒真能看出来是左昀的文笔风格,这下可好,马蜂窝在他们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捅了,小顽童撒开脚丫子跑了,疯狂的马蜂天知道会袭击多少路过的行人。
手机不在服务区内。
这丫头!
左君年恼怒地把电话打给刘幼捷。刘幼捷昨天刚接了一起警察违纪的案件,在突击会审有关人员,听左君年在问左昀去哪里了,刘幼捷茫然道:“昨天她不是还给我们倒水看我们打牌的吗?”
“那是前天!”她真是忙昏了头了,看样子也还不知道出了大事,左君年又恼怒又心疼,抬头看了一眼严严实实关着的门,“这死丫头惹了大乱子了!写了个什么江勇是黑社会分子的报道,而且连鑫昌圈地的事也捅出来了,稿子被印成了小报,在大街上到处卖!”
“什么和什么呀?”刘幼捷简直应接不暇,她吃力地扶着桌子站起来,走到墙边拉开窗帘,刺眼的光线射进屋子,刺得眼睛里顿时涌出了眼泪,“她写什么了?发在哪里了?署名的还是匿名的?”
“具体情况我还不清楚,一会儿再给你打电话,一有她的消息马上给我打电话。”左君年匆匆地说,门外传来敲门声,左君年直接拉开门一看,是一脸沮丧的卢晨光站在门口,卢晨光一步跨进门来,反手把门关上,急火火地说:“找到左昀没有?”
左君年摇了摇头,卢晨光焦躁起来:“没多少时间了。得赶紧找她交代清楚,无论如何不能再把稿子拿出去扩散了,更不能承认是她写的,齐大元已经让公安局立案查处,网警也已经查到稿子是在哪个网吧发出去的了!”
又有人敲门,左君年带着火气拉开门:“嗯?”
市委办公室的秘书小林怯生生地站在门外,他大约也看到那个小报了,看卢晨光和左君年一脸的不善,倒吞吐起来:“左书记……卢部长……也在啊。”
左君年不耐烦地问:“什么事?”
小林赶紧说:“齐书记打电话来,通知现在开会,到市委常委会议室。”
左君年点点头,却没问是什么内容——大家都心知肚明,谁还去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小林转身要走,又轻轻补充了一下:“他说现在。”
左君年嘿嘿一笑:“好嘛。”
关上门,卢晨光焦虑地直搓手:“怎么办呢,君年?”
左君年倒已经沉静下来了,脸上还挂着刚才的冷笑,收拾着桌子上的笔记本、眼镜盒和公文包,他淡淡地问:“程怡的口头禅是什么?”
“……”卢晨光一下竟愣住了。
“既来之,则安之。”左君年提起公文包,“走,开常委会去。”
常委会议室在楼的东南角上,从门面与内部装潢来看,与其他楼层同一位置的会议室并无二样,只是不同的是会议室里挂着的一巨幅山水,画的是绵湖的风景,作者是白绵市的一位本地画家,但在省内已经颇为知名,画也罢了,画上的题跋却是齐大元的手笔,录了毛泽东的那首《沁园春·雪》,把山湖留白处写得斑斑点点,山穷水尽,才算写完。这幅画装裱完毕的第一次会议上,左君年一进会议室,便十分吃惊地扬了扬眉毛,脱口就道:“这算是仿傅抱石呢,还是仿郑板桥啊?”因为凡大幅山水,绝无题许多字在其上的,在画里写密密麻麻整首词的,只有郑板桥。一幅画里出三个主题,也颇为稀奇。当时齐大元还没进门,马春山虽无资格列席,但被齐大元点名了,也已经早早在座,局促地低头看笔记。程怡开会素来早到3分钟,安之若素地撩起眼皮,扫了一眼那画,说:“挺有气魄啊。”他这话说得十分散漫,似乎是在说字画很有气魄,又似乎是说毛诗很有气魄,可细细一考究,又似乎是在说这事干得挺有气魄。左君年弯了弯腰,笑笑,拉开程怡身边的一张椅子,伸开腿坐了下来。他身体修长,腿也较长,坐下时一定要把腿完全伸展为快,所以一坐下来必定得把椅子拉得很开,动静就要比一般人大一点,而这一回,拉开的动静就更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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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案(5)
声音再大,马春山也没敢抬眼看左君年。
可这还是没躲过去,左君年靠在椅子上,伸长了腿,双手在胸口上交叉,手指灵活得像游鱼般弹动着,即使低着头,马春山也能感觉出来他那双狼一样的眼睛寻衅似的在自己身上掸来掸去。果然,他开口了:“小马,一看就知道是你弄的吧!”
马春山放弃在笔记本上集中注意力了,无辜地抬起头:“什么我弄的?”
左君年朝墙上呶了呶嘴:“这个杰作啊。”
没等马春山否认,左君年已经朝坐在程怡另一边的侯鱼水笑了:“老侯,亏你还是当猴的,难怪机关里都说世道怪了,猴子骑马变成了马骑猴子,你这个猴子还没小马一半神气哪!”
侯鱼水嘿嘿直笑:“小马比我年轻,脑子灵活,大老板当然喜欢他多点。我这种老古板,是要跟他好好学习的。”
凭他们怎么调侃,马春山脸上只是腼腆地黑着,不喜不嗔不怒。
从到白绵市起,左君年在常委会议桌上素来和程怡对面坐,而惟独那一天起,坐在了程怡的右手。这一坐,就成了习惯延续到了现在。这个细节被机关里的中层干部添油加醋地描述之后,确定为白绵市的左派与程派斗争告终,结盟之始的象征。
谁和谁先结盟的这一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程左两派的结盟确实对初来乍到的齐大元开展工作造成了相当困难的局面。
常委班子里当时的宣传部长卢晨光是左君年私交甚密的朋友,而卢晨光和组织部长贺仲平又多年共事,还一度是关系友好的邻居,副市长马迎风虽然是新调来的,不偏不倚,但似乎也比较倾向于左君年和程怡这两个在省内都比较知名的干将,毕竟一个是省委办下来的才子,一个是将一个市的GDP排名在3年之间跳跃了5个多名次的明星市长,而市纪委书记刀文宣也和程怡关系比较近,据说在省内的上层关系里,他和程怡走的就是同一条路子。至于侯鱼水,省委组织部宣布了齐大元的任命决定后,他竟然公开地表示了不满:“组织的安排我同意,但是我要保留个人意见,程怡市长对白绵做出的贡献太大了,为什么没有给他一个合理的安排?”
齐大元似乎并不很在意左程联盟,任期刚刚开始,要做的事太多了。齐大元到任的第二周便在白绵市电视台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以“三项建设”为核心,提出了“思想建设、城市建设和文化建设”相匹配的建设规划,要将白绵建设成与经济发展水准相适应,甚至要具有超前性的一流的现代化工业城市,并迅速视察了白绵的城区和市区所属的8个县城和数10个重点乡镇,调换了城建局局长和规划局局长,三次斥资从著名高校请来专家,规划建设白绵。
程怡还耐得住,左君年早跳将起来:“白绵的经济底子太差,好容易这两年国企改制完毕,扶植了一批民营企业,建了几个大型交易市场,正是放水养鱼的时候,这时候大规模上城市建设,不等于杀鸡取卵吗?”他对国策精熟,直接引出国务院关于严刹形象工程的文件条款在常委会上侃侃而谈,齐大元却毫不惊讶也不激动,显然,对左君年的反应早有预料,他笑笑说:“我这不是杀鸡取卵,而是借鸡生蛋。民间游资十分充裕,而政府就应该将这些游散资金善加引导投放,城建不是搞形象工程,而是一本万利的富民工程。”说完齐大元转过身去,朝马春山说,“小马,我让你复印的评估报告呢,怎么没提前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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