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外人眼中他竟表现得这般明显,想来他席郗辰会因为一个女孩而混乱并且难以自控该是多么希奇的一件事,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是,没有爱情,他将自己的第一次心悸藏匿进心底的最里层,连同那个名字。
国内学业结束后前往美国留学,他以为他们不会再有交集。三年后回国参加晴姨的婚礼却又让他遇到了她!她穿着纯白色的小礼服,安静地坐在礼堂前排的木椅上,空灵的眼眸清如静水。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她,但是,汹涌的情潮让他知道,他不但没有忘了她,甚至,那份隐匿多年的感情翻涌而来比从前更狂烈也更加无法自控。然而命运的捉弄,竟然让她成了他法律上的表亲。后来的四个多月他住进了简庄,介入她的生活,看到她在午后的花园里读完一本泰戈尔的诗集,看到清晨刚起床时她那完全没有防备的恬静,看到她在书房里垫着脚苦恼地想要将最上面的书拿下,看到她戴着耳机坐在阳台上眺望远方,很多的她在同一个屋檐下被获知。但是他们从来都不多交谈,几次的擦身而过,她都表现得形同陌路,冷淡而疏离,而他亦不擅长主动打破隔膜。
直到那天,事实上那天糟糕得一塌糊涂!他听见晴姨的尖叫声冲出房门时只看到简安桀蹲在楼梯口无助地发抖,而晴姨已经跌下楼,身侧有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水!他疯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跑过去把她从地上拉起。
“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他的手打在了那张苍白过头的脸颊上!他看到了一双空灵无神的眼眸,泪水从她的眼眶滑下,她的嘴角开始沁出血丝!她在害怕,她不是故意的,她希望有人能安抚她,哪怕是一点点。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好似毁灭般的浪潮突如其来将他完全湮没,万劫不复!
第二天她被送往法国。
他坐在昏暗的酒吧里喝着一杯杯足以灼烧人的烈酒。
“郗辰,够了,你简直是在自虐!”
“是吗,那也不错。”苦涩低哑的嗓音折射出的是一份全然的痛。
“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之间这样失控!”
“打我一拳。”
“什么?”
“我说打我一拳。”
“你疯啦!”身旁的人总算听清楚他的话后不由惊叫出声。
“呵,是啊,我也觉得自己疯了。你知道吗,我打了她,我竟然打了她!“应声破碎的玻璃杯瞬间刺进皮肤,有血顺着手腕流下,一滴滴坠落,在光洁的地面上渲染开去。
Chapter22林小迪把一个纸袋塞进我的手里,“知道你要走了,就又回来一趟,以后不定什么时候才能见上一面。”
“什么东西?”
“礼物。”
“谢谢。”
她停了一会,“还会回来吗?”
“不,不会了。”我将袋子放在一旁的座椅上,端起咖啡喝着。
林小迪叹了口气,“安桀,知道么,你是我见过的最令人心疼的女孩。”
我低头搅了搅白瓷杯里的咖啡,但笑不语。
“所以,安桀,你一定要开心快乐幸福。”
“谢谢你,小迪。”只是小迪,幸福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抓住的。
从咖啡馆出来,外面竟已阴天,寒风中夹带着枯枝败叶,天空灰朦而压抑,想来会有一场冬雨要来。
回到简家,佣人来开门,“小姐,简老先生正在书房等你。”
将林小迪送的礼物递给佣人,我问道,“有说是什么事吗?”
“没有,只说小姐来了就请小姐上去。”
“知道了。”穿过空旷的长廊,走到书房门口,站了片刻方才敲了门。
“进来。”
我推门进去便发现气氛的不寻常,父亲,沈晴渝,甚至连席郗辰都在,父亲与沈晴渝站在红木桌前交谈着什么,坐在一旁的席郗辰低着头,略显凌乱的刘海遮住了昏暗的灯光,阴影在眼睑处形成,显得深沉莫名。
“安桀,来了啊,正等你呢。”沈晴渝笑着向我走近几步。
“有事吗?”这样的气氛让我没来由觉得不安,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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