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心见她这副模样心下一堵,视线瞥见了落在她脚边的信,茫然的拿起一看,蓦地一滞,瞬间难以置信,颤着双手。
宣纸再次掉落在地。
“公主……”
她心疼的把温妤抱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脊,随后轻声说道。
“公主莫要伤心了……兴许这是小世子恶劣的玩笑话,小世子这人最喜欢作弄人了,就是奴婢也被他捉弄过。”
“所以,当不了真的……”
时至今日,慧心就算见了这封信也不愿相信小世子是那薄情之人。
他多喜欢公主啊,她可是一直都看在眼里。
“这是他的字……我认得……”温妤神色悲凉,闭上眼睛,哽咽道:“慧心,他从未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从小到大,邵安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更何况是让她伤心的话。
“他说他要娶我的……”
自证如山,慧心哽塞,却无法开口再替小世子解释一句,只能紧紧抱着温妤。
春风吹起,吹开了虚浮的窗户,纸业随风飘荡,从窗口飘了出去,合着院内的桃花不知飘到了何处。
风止花落,纸业早已翻了个面,隐藏的小字在和煦的日光下显现。
对不起,阿妤,是我食言了。
此后,不盼岁岁常相见,只愿我的阿妤,此生再遇良人。
愿她能幸福快乐的过此一生。
愿他能宠她护她,满心满眼皆是她。
愿他们能琴瑟和鸣,儿孙满堂,白头偕老。
可他,再也……看不到了。
他的阿妤,不会再原谅他了。
——
春满东郊,杏园风暖。
四月初十的春,是汝宁公主十六岁及笄礼。一夕之间,温太府门庭若市,张灯结彩。
温妤是公主,理当由皇室举办,但温太傅尚在又是公主的生父,这公主的及笄礼自然是在温府举行。
一大早,温府的门前便喧哗热闹,温家无主母,老太爷老太太又早早去世,而温妤的生母生下她不到两年便长眠于地。今日这般重要的日子,温太傅自是要在门口接客。
凡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世家都前来祝贺,一是景熙帝坐镇,二是同僚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三自是为了给家中适龄的公子搭线。
及笄礼一过,公主便可以选驸马了。
听闻汝宁公主有一副极好的容貌又身份尊贵,若他们能搭上公主,那对家族,对自己都是有利。
这样在皇上和公主面前露脸的机会,他们又怎会错过。
只是公主的有司竟是裴煦裴大人。
裴煦一身白色长袍,端得一副冷然清正之姿。他长睫下敛,目光扫向正跪在蒲团上被温太傅簪发的她。
乌发红唇,雪肤凝脂,十六岁的少女当真如海棠醉日,似雾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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