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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第1页)

占了便宜,像中国、越南、阿拉伯人的营业场所是自己管,他们也不敢插手。可余下包括他们自己,还有几十个国家的散点呢。这意大利人仗着祖先黑手党的名气占了一大半,搁置起来了他们最合适,可说好“任何人不得侵犯他人利益”的,大家也就认了,这次兰奇杀了“Y”老板的人,即而“Y”老板杀了他,那是顺理成章的事,大凡杀老大都是为了争地盘,杀完老大再去他的地盘你就成老大了,好像跟换届选总统差不多,新总统当然管理老总统的国家、地盘了。这就是“Y”老板的利益所在,他是很少做亏本买卖的。

就在兰奇死后的第三天,“Y”老板在这里,由过去的秘密管理转为公开,他成立了一家船运公司,其目地当然是战领这里的市场。公司规模不是很大,一共也就十几个人,定然这里不会搞船运业务,那只是个晃子。开业这天除大伟、兵哥、皮皮外当地华人有点头面的也都来祝贺。“Y”老板为了展示一下实力,特意从欧洲各国调来近二百人的队伍,加上这里的朋友,超过四百人举行了盛大的宴会, “Y”老板头一天就请好嘉宾了,那是过去兰奇管理的,大一点的酒吧老板,大约有五、六十人吧。祝酒词是刘彭作的,那家伙居然带了四种语言的翻译来译读,可见这盛事对老外有多重要,祝酒词就是客套话,一般到数的前两三条才是关键,刘彭是这样说的:“今天,在这个百废待兴的历史时刻我们走来,同大家一起创造辉煌。朋友们:本公司担负着大家的重托,我们有信心、有能力把大家托付给我们的事办好!”

接下来“Y”老板、刘彭到每一桌敬酒:“初来乍到、请多关照,我们是做后勤工作的,绝对能保证你们挣钱前沿的需要。多联系啊。” 联系自然以后就找刘彭了,他是这个公司的头儿,并且很快就成了这里的头儿,刘彭是个热心肠的人,他喜欢为大家做事,但经他做的事,结果却总是很过火的,这是他的性格,就像他的口头语那样简洁明快:“杀!杀!杀!”很快刘彭就在一片杀声中打开了局面,他迅速召集、收编了徐北京旧部,公司上下几十人购置清一色的大众四型高尔夫轿车,这些墨绿色的车走到哪里都带着杀气,加上皮皮从意大利请来的几位“知名人士”帮忙,当然还有“Y”老板绝对实力。几个月下来公司的生意欣欣向荣、华人的脾气蒸蒸日上。

有钱绝对不是什么坏事,但也不都是好事。随着刘彭势力的壮大,诸侯割据的局面逐步被中央集权所取代,世面上呈现出一片繁荣昌盛歌舞生平的景象,恰逢这年欧洲经济、汇率有利于华人,大家安居乐业。于是财源滚滚,钞票装满了钱包、火气也就撞到了脑门,接着那些老仇旧恨该报的时候就这么漫不经心地被提到了议事日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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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欧洲华人南帮北派的争斗由来已久,也算是发扬了那种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的精神嘛。但这种民族内部问题,拿到欧洲去解决,就会被人家笑话为“窝里斗”了,那是很丢脸的事。可宋海生根本就不是顾及民族脸面的人,他只想着自己的脸面,或干脆连这些也不顾及。宋海生是个地道的无业混混儿,他是九三年夏天先去的俄罗斯,仗着有一帮吃不上饭的穷哥们儿,想在莫斯科打出一片天地来,跟商人相比,这亡命之徒的优势显而易见,况且是些吃不上饭的穷勇士?三番五次的敲诈得手他便得意了起来,总认为人们都怕他,所以给他钱。其实那无非是两种不同的思维方式:别人的命一般比钱重要,而他的钱比命重要而已。坏事干多了必然激起民愤,于是忍无可忍的受害者弱视群体终于联合了起来,汇演了一场南帮北派江湖大战的《新和平客栈》。几个月后宋海生团伙被打得在俄罗斯已无立身之地,于是向西逃窜,带着对“北帮”的深仇大恨来到这里。

几年来,宋海生无所事事,整天泡在人家餐厅里当业余保镖蹭饭吃,整夜泡在赌场里等人家赢了赏点喜(儿),或干脆赖皮赖脸地拿起人家的筹码就走,这招儿他尤其喜欢对女性使用且屡屡得手,有个老板娘被抢后想把筹码追回来,就拦住他理论,宋海生有个说话前先吐口痰的习惯,见人家理论便准备强词夺理地耍无赖,他狠狠地捣上一口痰来,想吐出后好开口说话,可一看这豪华的赌场里太干净没地方吐,那边老外保安还瞪着他,就只好把痰咽回去,不巧那天他可能扁桃体发炎嗓子眼有点窄,刚从哪儿出来的东西竟然不肯原路返回,那东西上不去下不来像根鸡毛一样引逗着他的呕吐功能,结果他没吐成,那口痰一急,便另择捷径随着一个喷嚏从鼻子眼儿里速射喷出,不偏不邪正中老板娘衣服开领较低的胸脯上,顺着乳沟就滑了进去。那位老板娘本来被抢了五十美元,一气之下把手里两千多美元的筹码砸在他脸上,那家伙扒地下就拣。老板娘连气再恶心,加上“鼻”闻目睹那家伙的东西,“哇!”的一声吐出来,宋海生适时正在她脚下抠那个一百美元的筹码,被老板娘吐了个正着。打那以后他就得了一个响噹噹的绰号痰盂。这绰号起得还真形象生动,两个字把他的内外功能概括的准确无误。从那以后还有谁敢不让他抢啊?

有句话说:“横人都是老实人给惯出来的。”细想起来这话确有几分道理。无赖成性的痰盂越来越觉得自己是谁都怕的老大,看着大家财源滚滚他就琢磨怎样才能让别人也像在赌场一样分给他一点,可又想那不大可能,自己要去挣才行。自然,推销商品他不在行,于是他想到了要充分开发资源。他家从没有过金矿、石油,只好在自己身上打主意了。痰盂想:我得充分实现自我价值,就要创造一个好的卖方市场。自己的卖点是打架加无赖,无赖现在市场上随处可见,己没有了卖点。那还是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为指导方针,以帮人打架为手段,实施积极地挑起争端,既而混水摸鱼创收的新政策,奉行使天下大乱的基本原则。接下来他冒充过去与北派结过仇的南帮张三、李四,袭击北派的王五、赵六,等北派反过来要报仇时,一个小小的生产力就这样被开发出来了。痰盂漫不经心地找到正缺人手的南帮老板们,定单当然像雪片一样飞来,缺货呗。就在双方人等的积极性被充分调动起来时,刚刚过上几天安定好日子的华人们,又卷入了新的一场“战争”,一场有上千人参加的“战争”。在那个恐怖的日子里,连中餐馆都见不到华人,因为就餐都己成为了光荣负伤乃至牺牲的代名词。一时间大家人心慌慌,而痰盂却因此找到了“生”路。

第三十四章

据不完全统计,在痰盂一手挑起的这次争斗中,有七人死于非命、十几人下落不明、轻重伤者更是不计其数。痰盂本人参预了大小争斗不下二十起,可说是恶贯满盈。他当然没有自知,而且越发的嚣张起来,有了“生”路、也有了钱,有了随身的十几个保镖,有了高级防弹车,大家还真拿他没办法。可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再不彻底解决,冤冤相报将越来越失控,前两天一个十四岁的男孩死于医院,孩子胸部挨了深深的两刀,瘦小的遗体躺在冰冷的尸体柜里显得那样的孤独,有点浅灰色的面孔好似在形容,人性遭到亵渎的苍白。大伟面对着小小生命的终结怒火万丈:“难道就没人能阻止这一切吗?”

官方就不用想了,人家想管可华人不配合,当然华人也有自己的苦衷,在一个是非很难说清楚的事件里,谁能分辩出谁对谁错,但是一旦你可外国人合作,这民族主义的大帽子就算是带上了,搞不好还得背个叛徒之类的骂名,所以有这种不合作的心态也没什么不正常,但它却断送了一条解决问题之路。余下还能收拾痰盂的就是“Y”老板和他的代理人刘彭了,大伟急火火地找了他们多次,可“Y”老板总是推说忙,看看再说。实际上可能是因为他刚在此地“挂牌”,还不想一下得罪很多人,南帮北派的紧密形组织已于九六、九七年,大规模多国、多部门清查后消声灭迹了。他们的人基本上还都在,大部分向西浸透过来,只是不再打打杀杀的但过去结的仇并没有化解,痰盂这样一运作他们又纷纷聚集起来。“Y”老板当初是按“正规军”的实力来布置自己力量的,这平白无故地多出两倍的“民兵”武装,也确实让他头痛,好在他们只内哄不外侵,威胁不到他的利益所以就“看看再说”。大伟急啊,没办法他只好给早已安居乐业的生哥打电话。

生哥在俄罗斯时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九三年夏天才去的俄罗斯的痰盂是知道他的历害的,虽然这两年生哥己退出江湖离开俄罗斯,但他的能力照样手眼通天。这么说吧,痰盂手下那四、五十人就没有一个不怕生哥的。若不是大伟苦苦相求和他天大的面子,生哥不会管这滥事的,双方人等都是多年在欧洲的老人儿,很多还是生哥的朋友,这让他很为难。于是电话中同生哥商定:只是铲除痰盂势力造成生势震慑一下打斗的人们,其它具体矛盾他不想插手,他时间不多只能来四天希望大伟认真准备积极配合。最后还叮嘱一定要用舆论媒体为主导形动只为配合媒体而做,目地明确除掉痰盂、制止争斗。

生哥定于周四入境,大伟从周一就被忙的四脚朝天,他多希望这时兵哥能帮他一把呀,可昨晚在国内订货未归的兵哥来电话询问情况,他却撒慌说这里很好、很太平。朋友吗,不是为了利益而有,而是为了情意而交。大伟就是这样一个热情善良之人,他宁可有事自己扛着。在大伟的积极努力下大部分参加争斗的人,同意安静地等他们把问题解决,平定还种人人自危的局面。周二有两份汉语周报出版,它们都在头版的位置上刊登了结束争斗的呼吁文章,那其中也有几句不温不火的按示:继续一意孤行者是海外华人所不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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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周五、周六出版的华人周报大伟都预留了版面并说明将有大幅照片刊出。周四上午,阳光在春天的日子里认真地呵护着带有新鲜嫩绿色的大地,蓝天在白云的点缀下负责地拥抱着梦想绚丽多彩的人们。生哥一行二十几人分乘五辆轿车顺利地通过了海关,在关内停车场大伟一行连同多名记者热烈地欢迎他们并留影纪念。起程后车队直赴那个十四岁男孩儿的墓地,生哥去给他献花,刘彭代“Y”老板献的花环被记者们拍了又拍生怕有误,因为这一切明天都要见报的。生哥的行程非常保密,所以连男孩儿的父母也不知道,当然生哥也不认识他们。当晚痰盂接到生哥命令他二十四小时内离境并永远不准回来的电话时,他已经知道生哥己到并为他而来的消息了,痰盂知道自己不是生哥的对手而且已经有几个兄弟开溜了,可就这么走了他哪里会死心?还是耍点儿小聪明先躲起来再说吧。嘿嘿,往哪儿躲?大伟、刘彭的人早在周三就控制了他的一举一动了,跑到乡间无非是把自己的坟场选在那里而已,难道不走还能活命吗?

周五中午,新出版的华语周报同时登出了,生哥帅某国华人社团代表团来访的消息,欢迎仪式、墓地献花的大幅照片同时登出。华人各界关心目前局势和无辜受害者的文章配上了,刘彭代“Y”老板献花环的照片。生哥在答《欧洲时间》报采访时指出:我们两国的华人多年来都是情如兄弟的,最近这里发生了一些另人不愉快的事情,我们为此感到忧虑,在此我再次呼吁大家团结起来共同发展,同时也警告那些害群之马立即改邪归正,该干正事的去干正事、该回国的回国,这里需要一个祥和的华人生活环境,我们华人各界也有能力还给大家一片灿烂的天空。我向那些积极响应呼吁的朋友们致敬。听听,说的多好?可有人却不听。

傍晚,天还稍稍地有点凉。生哥的临时住处外各色警察、便衣躲在车里监视着住宅的一切。这是大伟的一个秘密住处,生哥坐在有十二个显示器的巨大电视墙前看着外面疲劳的公务员们,真想叫手下给他们送去咖啡提提神,可他们人太多这房里不会有那么多杯子,还是算了吧。反正一会儿会打发他们走的,他站起来点燃一支烟说到:“小赵,打电话让他们开始吧。”小赵打过几个电话后陆陆续续的就有十几辆车开进来,几分钟后又开走了,当然每辆都带走了一辆监视车,当还剩下最后两辆时他穿上了风衣:“我们走!”他们关掉所有的灯,上了院内停放的最后两辆车开出了大门。警察最后两辆监视车上的人,看到院子的大门关好,确认院里没人了,他们就跟着生哥的车向西行去。这是他们的任务:一定要跟紧生哥和他带来的二十几个人,然而他们误认为先前出出进进的十几辆车就是生哥的人,可他们错了。几分钟后,从生哥住的院子西南角的车库里开出两辆面包车,没有光线,他们并没并灯就这样在漆黑里,驶出了大门。院子又恢复了寂静,这二十几个一入境就被盯上的人就这样溜了。能说什么呢?他们的“情报处长”一定会说:“这不是警察无能,而是生哥太狡滑了。”生哥利用了他们认不准华人面孔和频繁换岗的弱点就这样刷了他们,然而他自己却准时到达国家剧院,挽着漂亮的法国情人儿,与在那里等候的大伟、燕等人一起,坐在高极包箱里欣赏了一台精彩的歌剧,过了个潇洒浪漫的夜晚。而就在同样这个美丽迷人晚上,痰盂这个恶棍,悄然地从地球上蒸发了。自那以后,女人们又去赌场玩儿,男人们又去餐馆吃了,这个小小的世界又恢复了太平。

第三十六章

两辆面包车飞驰而行,不一会来到了四十公里外痰盂的临时住处附近。这时夜己漆黑,欧洲小镇空旷的大街上显得那样冷清、那样死气沉沉。在一个不大的农舍里,租住者痰盂和七、八个弟兄正在看着欧洲卫视CCTV4的海外华语电视节目,他并没有害怕那二十四小时最后通牒的感觉。刚刚接到情报,生哥去听歌剧了,所以他更认定了没人会知道他躲在这里,痰盂再一次端起酒杯:“来兄弟们喝!生哥在这里呆不了几天,我们不与他正面交锋,过几天咱们照样干。”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外面的狗叫声,随着最后“儿~~~”的一声长嘶后狗就停止了叫嚷。接下来是寂静,痰盂好像明白了点什么,马上吩咐到:“全都扒下,关灯。”随着他的喊声玻璃窗像是被轻轻地敲了一下似的,发出不是很响的声音:“叭,叭。”而房间内的尽头,那块挂在墙上的漂亮装饰盘却“哗”的一声被打了个粉碎。屋里人马上明白这是装了消音器的枪干的,痰盂侧身窗边向院里望去,那条大黑狗横躺在了门口的地上,院门已然大开,他想:那自然是有人进到院里了; 可他却看不到一个人影。大约过了有一分钟光景,窗子上部分的玻璃突然淅沥哗啦地破碎下落,痰盂估计这少说也是四、五支装了消音器的枪同时在射击。他当时到也没琢磨一下,只打窗子上部分这明显是在佯攻。其实这招是生哥事先安排好了的,他知道若想少伤亡就尽量不要进去,得把他们哄出来才行,专打窗子上部分的玻璃是考虑尽量不伤痰盂的随从,他们并不是死党而是临时拼凑起的乌合之众,用不着赶尽杀绝。人家生哥最近常去听“福音”,多少受到点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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