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短缺,又得朝廷下令安抚,许多村民都盼望尽早解禁。
此时此刻,最不愿意事情就此结束的,就是像李涛这样被推倒了风口浪尖的人。
虽然朝廷下令不予追究,可是谁的心里都没底。
尤其是在边防军大兵包围的情况之下。
“七八个营各说各的,谁也说服不了谁!七妈妈一介女流,哪里能有什么主意?”李涛有些担忧。
错,所有人都能降,唯有七妈妈等人不能降,他们和朝廷结下了真正的血海深仇!
“拖到现在,真是麻烦!”李涛叹了口气。
“一凡敢问,李兄意下如何?”一凡淡淡地问道,颇有些世外高人的气质。
“想请先生搭个线。在下还有高堂妻儿……”
难怪第四营只是义军外围,那个核心圈子只怕不那么好相与。
“李兄,天下无事最好,只是其他人未必和你一样想。牵连起来,难啊!”以前怎么没发现,一凡居然是个天生的生意人,顺顺溜溜就提高了价码。
李涛面色一白,犹豫片刻说道:
“李某一个粗人,不会讲话。先生千里回乡,应当就是为了不让家乡陷入绝境吧,不知能否帮忙说服七妈妈等人,归顺朝廷?这样僵持下去,谁都讨不了好。”
李涛这么直接,倒让一凡一愣,心有狐疑,不敢言语。
如花稍稍一想,李涛也不简单啊,自己不敢去劝七妈妈,找个第三方来游说,万一惹恼了众人,也可以撇得干干净净。
如果一凡毫不犹豫,反倒教他疑心。
这个时候,就要靠如花姑娘上场了。
如花轻轻一笑:“那个七妈妈长什么样?应当也是女中豪杰吧!真想见一见!”
李涛立即接下了话头:“明晚大家在七妈妈家小聚,先生和夫人可愿同行!”
如花拉了拉一凡,拼命点头!
一凡微笑道:“敢不从命!”
明天就要见到传说中的七妈妈了,也许只有唯一的见面机会,煤山之事或许就此一锤定音,必须慎之又慎。
“一凡,如果是你,会怎样游说群雄呢?”如花望着一凡一眼,“是不是尽量策反一些人,利用他们的力量反对七妈妈,便于朝廷从中渔利?”
如花似乎是对一凡说话,但更像自言自语。
“一凡,如果是你,大概会选择这类稳妥之策吧!可是如果朝廷另有所图,这样做却会置我们于死地!”
退位之后,如花用了很长时间,才把某些事情想清楚。一凡离开朝堂却没有卸下秘使之职,就是为了保存力量,保护自己呀!退下来的领导人,往往处于最危险的境地!然而,一凡私下保有着如此庞大而神秘的力量,如花的身份就更令当权者忌讳吧!
她半躺在床上,形容憔悴,
“若是尚元和我都死了,皇帝陛下才算了却心腹之患、真正掌握了大权吧!不知道小华要我出京,到底是无心还是有意,如果当真是仰仗高人布下的一石二鸟之局——”
思华若要置女皇于死地,只需让有府军攻打义军,义军定然猜忌朝廷来使为缓兵之计、背信弃义之人。
如此借刀杀人,干净利落地除去如花与一凡;让义军背负不忠不义的罪名,一举绞杀,多好的一箭双雕之计啊!
不禁一声叹息:“君王沉溺权术,天下百姓之哀啊!”
可惜了——尚元!
如花眼角闪过一丝寒意。
“一凡,在朝廷的边缘活下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必须获得义军的完全信任,才有一线生机,这也是一场生死赌局,一凡,你说我能嬴吗?”
“怎能如此冲动行事!倘若一言不合,便会遭来杀身之祸!”一凡轻抚着她的长发,“不妨徐图之。”
“一凡,机会不多了,降与不降,府兵动或不动,就在这几日间”如花的眉间透出凌厉,“当初顺水推舟,答应小华出京劝降,如花早已不惧生死。自己带大的孩子,反要我的性命,哀若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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