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幕僚哈哈笑道:“性情像将军你?这可难能,难能。”现在的士族子子弟中,都是性情温吞的,那幕僚望着威武多智,杀气沉沉的冉闵,想到他说一个士族小姑子像他,心下越想越是好笑。
陈容走出营帐时,平妪在外面侯着。本来,她一直是跟在陈容旁边的,不过在陈容与冉闵交谈之际,便被冉闵挥手使出,而陈容,因为那加害家族长辈的事不可见光,便没有阻止。
她几个箭步迎上陈容,细细地瞅着她,忍不住问道:“女郎,事情如何?”目光中充满着希翼。
陈容望着她,抿唇一笑,道:“甚好。”
平妪大喜,压低声音急急说道:“那,他可有提到婚事?”
婚事?
陈容摇了摇头,她望着前方连绵的营帐,有点失神。刚才,她在说出那些话时,心中还在以为,冉闵对这么狠辣自私的她失望,会再也不喜——便是再也不喜,她也顾不得了,她也一定要报复回去!
可她没有想到,冉闵竟是同意了 ,他还那么放声大笑。前世时,她努力地在他面前表现出最好的一面,却总是被他唾弃,为什么这一次她不在乎了,她把真正的她呈现出来,反而得到了他的欣赏?
这问题,陈容想不通,不过她现在也不在乎了。甩了甩头,陈容大步向前走去。
平妪紧跟其后,走出几步,她又忍不住问道:“女郎,那将军他,他可有说起别的事?如郎主交待的事情,还有,女郎有没有告诉他,现在家族中,并不反对你嫁给他了?”
陈容头也不回,淡淡说道:“以冉闵的为人,他会在乎家族的想法吗?”
平妪一怔。
而陈容已走到了自己的营帐处,她腰一猫,便闪了进去。
转眼,四天过去了。
这一天中午,平妪看到陈容出来,连忙上前一步迎上,唤道:“女郎。”她朝她身后的营帐望了一眼,小声问道:“冉将军说什么了?”
便在刚才,冉闵再次把陈容唤到营帐,还把平妪使出。
再一次,陈容摇了摇头,她轻声说道:“他没有与我说话。”
“啊?却是为何?”
陈容恍惚地一笑,说道:“他太忙了。”这一点,平妪也看到了,她诧异地问道:“那将军叫女郎前来,想做什么?”
陈容又摇了摇头。
刚才,她只是坐在他的身侧,看着他与幕僚们交谈,看着他下达命令。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时间理会她。
真是奇怪,冉闵把自己叫到他的营帐,难道就是让自己看他怎么决事的?
在陈容的百思不解中,傍晚,她再次被叫到了冉闵的营帐。
老老实实地坐在角落处,陈容望着飘荡在自己面前的帏帘,她记得不错的话,中午时,可是还没有这个东西的。
陈容瞪了它一阵,见到最后一个幕僚也退出,营中只有冉闵一人,不由低声说道:“将军。”
冉闵正在翻看帛书,他头也不抬,“说重点。”
知道他性格的陈容,马上清声说道:“阿容不知,将军因何事召我前来,还在阿容的前面,垂下这帘帐?”
冉闵依然头也不抬,他以一种理所当然地语气说道:“我这营中总是有人进进出出,挂上帘帐时不想他们分神。”
陈容咬上了唇,直过了好一会,她才吞吞吐吐地问道:“那将军,召我而来,可是有事?”
冉闵把毛笔掷在一旁,向后一靠,伸手揉向眉心,疲惫地说道:“没事便不能召你吗?”
啊?
陈容张着小嘴,呆呆地想道:没事,当然是不能召我啊。可是她了解冉闵,知道他疲惫时会很烦躁,便不再询问。
就在这时,在两个士卒的迎接下,一个三四十来岁,瘦小文弱的士人走了进来。
这士人满头大汗,脸上还有灰尘,那嘴唇也是干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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