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几千年前,因为土地盐碱化和战争,苏美尔人最终消失在了这片土地上;几千年后,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再次因为环境恶化和战争的关系遭到了人们的遗弃。现代的伊巴比伦政府最终也没有批准在纳西里耶这样的小城市建设气候塔,整个国家只剩下更南的巴士拉海港城、中部的商业中心巴格达、和北部高地新艾比尔三座城市有大型净化装置。
当男人和女人到达纳西里耶附近的时候,眼前的荒凉景象让女人感到莫名的悲伤,虽然在来的路上她已经在脑海里预想过很多次,但当真正接近它的时候,内心的震撼和失落还是写在了脸上——这里荒凉破败得就像是一座死城。
在一前一后两辆飞车降落到地面行进的一段时间内,她甚至看不到一个人,两边时不时划过废弃的低矮建筑。从外表上看,这些建筑都有些年头了——坍塌的屋顶,斑驳黢黑的墙皮,有些甚至连门窗都没有。从房子间的空隙望向远处,什么也看不到,只有一片白茫茫的大雾。女人看了一会便兴味索然的收回了目光,男人扭过头看了看爱人,伸手轻轻的揽住了爱人的肩膀。这景象和检察官说的完全不同,当然,也有可能只是他信口胡诌,反正对于被放逐的人来说,去哪里根本不重要。
天渐渐暗了下来,两边也慢慢的有了灯光,终于有辆皮卡车从身边经过,上面插着两面黑色的旗子,放着刺耳的音乐,车体嵌着五颜六色的灯带,后车斗里有几个带着滤息面具的人朝这边叫嚣挑衅着,押运官并没有理会他们,他对这样的场景已经司空见惯。这样经过几辆车之后,他们看到远处有一片光雾,那里应该就是市中心了。这时前面开路的长官的车斜插到路边停了下来,夫妇俩坐的车也跟着停下。
嚼着口香糖的狱卒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着夫妇。男人留着过眉中分头,胡子拉碴,穿一件卡其色的风衣,袖口上有油渍,虽则落魄,紧绷的眉宇间仍透着几分英气;女人圆脸大眼,盘紧的金发在额前垂下一绺,敞着的宽大格子衫加罩裙衬裤,微微发福,看起来很温和,只是眼神略显疏离。
“阿努?”狱卒斜睨着男人,用略显轻浮的口气叫着他的名字,那是他的昵称。
男人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艾努·伊本·拉卜提·穆斯塔法!”男人提高音量说了一遍他的全名。
“有屁就放。”男人不耐烦的应和道。
狱卒本想发火,可转念一想,没必要和罪犯一般见识,便蔑笑道:“你这样的我见多了。以后会学乖的。”
倒是女人换了副好声气问他:“长官,能问下还有多久到吗?”
狱卒回头看了看屏幕上的地图,答道:“快了,执行官在申请交接。”
“这都还没到吧,怎么交接?”女人有些困惑。
“只是申请。”狱卒撇撇嘴不耐烦地解释道。这时步话机响起了前车里一个男人的声音:“警员先生,让男的到我车里来。”
狱卒回头看了阿努一眼说道:“长官找你问话,去吧。”
阿努看了看窗外的大雾,有些犹豫。
“动作快点,反正以后你也不会少吸。”狱卒说完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阿努凑近妻子伊娃的耳边轻声叮嘱道:“有什么事你就大叫。”乘机把一根利普刀针头塞到她手里,以备不测,伊娃捂着针头点了点头。狱卒看他俩窃窃私语不高兴了,催促道:“怎么的,她一个孕妇我还能把她怎么样?快点吧,别磨磨蹭蹭的。”
阿努打开车门朝前车跑去,空气中有一股类似火药燃烧后的呛鼻味道,距离虽不远,上车的时候他还是咳嗽了两声。坐在驾驶舱的长官听到声响后把椅子转了过来,戴着贝雷帽的头上一张瘦削的脸,眼窝深陷,右颧骨上有一道横贯眼角的疤痕,骨架很大,能感觉得出身材魁梧。阿努整了整风衣夹克上的褶皱,瞥了他一眼,两人目光交错,执行官法里斯似笑非笑的抿抿嘴说道:“教授一路上还好吧?”
“蒙长官庇佑,死不了。”阿努没好声气地回道。
法里斯笑了笑,“别紧张,我可不是中心城那帮官僚。”
“哦?是吗?”
“当然,以后你会知道的。”沉默了几秒,法里斯接着说道,“等下要去见你的监督官,但是”他耸了耸肩,“他临时有事,所以今天这事估计办不成了,我可以——先送你回住处。”
阿努交叉着手靠到椅背上,不紧不慢地说道:“如果只是这事,长官也不用特地把我叫过来吧,有事不必拐弯抹角。”
法里斯愣了两秒,突然扺掌笑道:“教授果然聪明。那我直说了,政府给犯人安排的住处都比较糟糕,倘若教授肯出钱,我可以帮您物色好一点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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