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你们这是干什么?不就是偷藏了你们一把小破指甲刀吗?我赔你一百个更好的成不成?至于闹腾这么大动静吗?”
丁母仍旧是那一副老娘很有钱,动动手指头就砸死你的土财主嘴脸,赵新都懒得搭理她,压根当她不存在,张小帅见状,只得笑眯眯的解释道:
“别担心,只是单纯的矫正一下他的行为罢了,这里又不是犹太难民营,没有人会恶意伤害你儿子的。”
留意到丁母眼中一闪而逝的茫然,赵新不由有些恶意的想到,就丁母那山炮样儿,她会听得懂什么是犹太难民营才怪了事呢!而趁着丁母这一闪神的工夫,张小帅旋即便开口道:
“半年前,一个抑郁症患者在浴室洗澡时将肥皂掰成两半吞进肚子,幸好护士及时现,并立即为他进行洗胃,才避免有更严重的后果生,一个月前,一个分裂症患者半夜躲到厕所里,将偷偷磨尖的牙刷柄刺进喉咙,也幸好抢救及时才救回了一命,丁夫人,这里不是你所熟悉的那个正常人的世界,这里是精神病院,什么事情都有可能会生,刚刚你也看到了,在丁铎藏起这把指甲刀时,他身旁有好几个人都看到了的,可是他们却都选择了沉默,但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张小帅说到这里,适时的停顿了一下,眼见丁母脸色霎时变得雪白一片(其实根本没什么变化,因为粉涂得实在太厚,鬼才看得见她的脸到底变没变色)方才缓缓继续道:
“就算你笃定自己的儿子绝不会自杀,可你知道其他几个患者是怎么想的吗?他们或许会乘人不备时偷偷取出那把指甲刀来,伤己,或是伤人,无论生什么事,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况且他们毕竟是精神病患者,你怎么就敢肯定,他们不会伤到你的宝贝儿子呢?”
“怎么…怎么会这样…我…我真的不知道…”
张小帅话音未落,丁母已经慌乱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眼见自己想要的效果基本已经达到,张小帅遂露出一记明显安抚性的笑容,嗓音刻意低了几分,道:
“您也别太担心了,‘解除病房危险隐患,保证患者安全健康’是我们责无旁贷的工作,虽然人无完人,谁也不敢就说保证万无一失,但我们亦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一切危险因素扼杀在摇篮之中,眼下之所以将患者约束起来,既是对他做出这种危险行为的惩戒,也是对那些刚刚冷眼旁观之人的一个警示,您一看就是个特别明事理的人,相信也一定会理解我们这样做的苦衷吧?”
丁母被连吓带唬,已经彻底蒙圈了,当下只忙不迭的点头道:
“我理解,我理解……”
赵新站在两人身后,嘴角微抽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说实话他真心都有点佩服起张小帅来,话说这厮当护士真他妈是屈了才了,就凭他这口才,当个谈判专家啥的,简直毫无压力好吗?
………………………………………………………
张小帅才一进医生办公室,就见着叶惊鸿正面无表情的对着电脑屏幕大眼瞪小眼,当下不由奇道: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叶惊鸿有些恹恹的靠回椅背,撩着眼皮子斜了张小帅一眼,慢悠悠的回道:
“在想刚刚那个患者,丁铎怎么样了?他母亲没找你们麻烦?”
“那哪能呢!不找麻烦也不符合她性格呀!不过她现在已经被我收拾的服服帖帖了,要是连个没文化的中年妇女都搞不定,日后还怎么行走江湖呀!”
张小帅吹起牛来果然无人可敌,叶惊鸿不置可否,只是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但不可否认的,张小帅也确有些急智,他反应快,脑子活,最关键的是嘴皮子足够利索,‘死人说活了’那确实是有点夸张了,不过‘颠倒黑白’神马的还真就不成问题。
“哎我说,你给丁铎下的什么诊断呀!?”
张小帅说着,扶着椅子便倾身压了过来,此时已经到了午饭时间,办公室里只剩下他和叶惊鸿两个人,张小帅眼睛盯着电脑屏幕,面上做全神贯注状,攻坚战了这么久,终于被他现了对手不为人知的破绽。
许是被保护得太好,也或许是压根没人敢打这种主意,叶惊鸿似乎根本不懂男女之防,只要你不流露出一副特别猥琐的嘴脸,而她也渐渐认可了你的存在,那么一些稍微亲密些的动作她都不会特别抗拒,当然前提是你一定要把握好尺度,如此揩油神马的便可信手拈来,随心所欲了。
左手扶着椅背,手臂稍稍向下弯曲,角度刚好虚虚架在叶惊鸿的肩膀上,张小帅上身前倾,右手抓着鼠标,状似认真的翻看着丁铎的病志。
这样突如其来的亲密,让叶惊鸿瞬间便显得有些不适起来,只不过见张小帅仍在专心致志的看着病志,她也只得不着痕迹的又向前稍稍移动了几分,可惜桌椅间的距离就那么小,她再怎么躲也终究有限,被他这样近似环抱的圈在椅子里,叶惊鸿再如何迟钝,也禁不住的红了脸。
张小帅尺度把握的极好,既占了便宜,又不至于逼着叶惊鸿当场炸毛加翻脸,而为了引开她的注意力,他只得状似无意的问道:
“兴奋状态?怎么会下这个诊断?”
叶惊鸿此刻腰杆笔直,正浑身僵硬的做挺尸状,张小帅突然问,倒也确实成功的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患者的症状好像有些……,总之我觉得家属似乎隐瞒了什么很重要的信息才对。”
直觉这种东西,实在很难给它下一个更准确的定义,信则有,不信则无,说到底准不准还不是要看你自己的意思。
叶惊鸿直觉这个患者有问题,所以并不想太早定下诊断,老主任上午要到市里去开会,想要请教他的意见只能等到下午才行,其实单就理论知识而言,叶惊鸿自认不输给任何人,然而纸上得来终觉浅,理论是死的,患者却是活的,人的病千奇百怪,可惜并不会按照书本来生,说到底丰富的从医经验才是医者最牛逼的本钱。
接下来张小帅饶有兴致的为叶惊鸿讲述了刚刚丁铎偷藏指甲刀的精彩一幕,叶惊鸿听完,半响没有开口,直到张小帅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她挺秀的鼻尖,方才终于如梦初醒的瞪大眼睛。
“怎么又走神了?西城有家很棒的牛肉火勺,非常有特色,我一会儿出去买来给你吃啊?”
“牛肉火勺?”
叶惊鸿愣了一下,原本想说点什么,被他这么一打岔,竟然就有些想不起来了,不过牛肉火勺神马的,听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买点回来尝尝貌似也不错。
张小帅食指转着车钥匙,优哉游哉的晃下楼去,吃货神马的,果然都是与生俱来的萌物啊萌物,三言两语就唬得连刚刚才被别人占过便宜的事都给忘了,吃货到了这份上,也真是没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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