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多钟,在太阳下还是热,我脱掉厚褂子,搭在肩上扛着,肚内饿了,还有好多人没吃饭,他们不和我一样吗?菲菲、梁东萍、梁东霞在偷吃着点心,我不敢,怕人家笑话。
“梁东霞,你在哪上的学?”薛姨突然问:“我才看见东霞。”
“我没考上初中,在家里种地,爸爸要来市里,我跟着来看看,这里真好,房子真高。”梁东霞说着,大家都笑啦,梁东萍拉了她一把,梁东霞不说啦。
“老顾,化肥管呼,能叫粮食打一千多斤,现在科学种田,播的种少了,建的粮多了,你看着玉米,棒子多大,红薯比前几年大两倍,毛豆子接的夹特别多,还是三子哩,现在是年年丰收,我们不怕施肥,向土地要产量,叫它拉金子尿银子。”梁支书解开袋子口,拿出一个夸一个,说得大家直笑:“老顾,你真行,话不落空,早晚就得实现,你走的时候,我多不想叫你走,你叫老薛去开证明信,我一咬牙给你开了,知道拦不住你家了,走时我给老薛说,城里不行还回来,咱一块种地,没想到,城里比乡里发展就快,老顾真有眼力?”
“不是我行,事物都是想象出来的,爱琢磨,不怕碰壁,失败是成功之母。”顾校长坚定地说。
“上家里说去,桂芝,叫客让道家里,我听小孩说还没吃早饭的。”姥姥站在一边催道。
顾校长慌了,叫辆三轮,把东西拉着,梁支书不叫说:“农民挣钱多难,有个钱不舍得花,农民有的是力气,上次来,孩子们要坐三轮,我真舍不得把钱花在坐三轮上。”
“你不是还饿着肚子哩。”薛姨说。
“我经常饿肚子,习惯啦。”梁支书说着把一袋面扛在肩上,又抓起一个小袋说:“正哪,谁领路。”
大娘抓起两个小兜,走在前面。我们都抓起东西向燕子家走去,薛姨扶着姥姥,姥姥说着薛姨,我和翟寿岭抬着一袋玉米棒子,俺俩都没吃饭,饿得肚子咕咕叫,心里特别难受,走起路来东倒西歪,一点力气也没有,强抬走?燕子到了,给我个帽子,是夏天戴的,我把那个帽子扔了,戴上这个帽,妈妈拾起那个帽子拿着,看我一眼,燕子和我抬一头,翟寿岭还有意见,我说我还有伤,燕子说她是个女的,没干过活,也没劲。抬累了,放下歇会,在城市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南来的北往的好不热闹,注意安全是真的,巩陵奇、宋剑宾返回来了,叫俺仨丢着,他俩抬,走在前面的人都返回来了,帮助后面的抬回家。到了燕子家,拿个毛巾擦汗,进了堂屋,大娘再给一个红塑料筒说话“都来了,你快点来呀,从老家了来好多人。”大娘停顿了,一会儿大娘又说:“两桌坐不完,来的人多,得四桌,那个饭店,我们先去,他们天不明就来了,还没吃饭的,小孩就饿坏了。”我凑上去,听见里面有说话声:“别去饭店啦,饭店受不了,在家里。摆桌子吧,我叫他把饭送去。”大娘又开始说话了:“好好,你快回来,叫老鄢也来。”
“大娘,你给这里面的人说话、。”我好奇地问。
“我给你大伯说话。”大娘说。
“我大伯在里面。”我不解地问。
“和谁说话呐。”里面说。
“小杉子,小杉子在身边,来的人都在院子里。”大娘说。
“我有事问小杉子。”是大伯的声,听清楚啦,大娘把那塑料筒给我,我学着大娘捂在耳边:“大伯,大伯。”
“小杉子,你的声音太小,大点声。”大伯说。
“你的声音也小。”我反驳过去。
“拿倒啦。”大娘给我纠正过来,我又叫那弯塑料筒还给大娘,跑了出去,屋内院外笑声一片,羞死我也,我笨,笨的给猪一样。我躲进一个旮旯里,给燕子玩去啦。
“你的头可疼了。”燕子问。
“当时砸着疼,过小会就不疼了。”我看看外面说:“饿坏了,找点吃的。”
燕子出去了,过会又回来了,拿袋高档饼干,递给我,她仨女孩也来了,我给她们分吃着,没吃完,我就出去了。
“老顾,我想叫吴校长也来,借花献佛,请他一场,补个人情。”梁支书说。
“我去叫吧,骑燕子的自行车。”我插嘴道。
“聪明个小孩笨啦,有电话比什么就快。”顾校长瞟了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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