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拧着食盒推开门,就看到温一心和姜恒相互对望的这一幕,他眸底发涩,压下胸口涌起的酸意,转开眼,将食盒放在桌上:“先吃饭吧。”
姜恒打完电话,回过身,就看到裴瑾已经端了粥碗,坐到床沿边,一勺一勺喂温一心了。
男人西装笔挺,垂下的眼眸里满是柔情,修长的指骨捏着精致的银匙,小心搅动着粥碗,舀起一勺,放在唇边吹了吹,喂到温一心的唇边。。。。。。
动作流畅,一气呵成,似乎早已经做过千百次,并无半点拘谨。
温一心并未察觉到半点异常,很是自然的张开嘴,将喂来的稀粥抿到嘴里,小口小口的吞咽下去。
偶尔有粥汁沾到唇边,不等温一心提醒,裴瑾便已经用纸巾擦拭干净了。
这是只有长久的亲密相处,才培养出来的默契。
吃了大半碗,温一心一偏头,裴瑾便收了手,用湿巾擦拭干净她的唇,拿吸管放在杯盏里喂了她几口温水漱口,便将粥碗随手放置在了桌上,扶着她重新躺下,顺手又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话梅糖。
温一心含着话梅糖,全程没有说话,暗沉的眸子却晶莹起来,透着些微的光亮。
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时间并不太长的婚姻里,每当她脆弱时,早就已经习惯裴瑾无微不至的照顾了。
而精心照顾她的男人,也甘之如饴。
姜恒收回视线,万分庆幸自己替她挑对了人,心口却又止不住的酸涩起来。
裴瑾坐回桌旁,同姜恒用完午餐,姜恒找来的律师便到了,温一心打起精神开始立遗嘱。
裴瑾眉心拢着,虽不赞同此事,可事关温一心,也只得由着她了,反正只要人活着,遗嘱便随时都能更改。
他收拾了桌面,将食盒拧出病房,扔进楼下的垃圾桶里。
阳光正盛,白晃晃的,照的他眼睛都睁不开。
裴瑾立在医院僻静的后花园里,抽了一根烟,估摸着律师大概处理完了,才慢悠悠的进了电梯,往病房走。。。。。。
才刚跨进病房,姜恒便递给他一份文件,“你也是一心的遗产继承人之一,这份文件你好好收着。”
裴瑾:“。。。。。。”
他压根就没料到温一心会把自己也列为遗产的继承人。
裴瑾翻了翻文件上遗嘱的内容,发现温一心在宁城的所有产业全部都留给姜恒了,包括她母亲生前的画作。
至于苏城的住宅和展览馆,祖上收藏的画卷以及她自己画的所有画作,全部都留给了裴瑾。
裴瑾眼眶发热,一时之间心里涌出百般滋味。
调查昨晚事情的人第二次上医院,找温一心做笔录,顺便将现场拾到的包包也还了回来。
第一次上医院找裴瑾做笔录的时候,温一心还昏迷着,并未醒过来。
“包里的东西全部都在里面,你们检查一下,看看缺少了什么没有。”办案人员将温一心包里的东西拿出来,一一摆放在桌面上。
裴瑾一眼便看到了温一心手机上那个破旧又劣质的香囊挂件,他唇角忍不住抽了一下,转眸去看温一心。
温一心脸颊微红,避开他直视过来的眼神,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姜恒也注意到同包里的东西格格不入的香囊挂件,侧头去看裴瑾,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停留片刻,便了然了。
姜恒还注意到,包里还有一个铁皮盒子,铁皮盒子里面装着两粒话梅糖。
待东西一样一样的摆放好,温一心低声道:“就这些,不缺什么了。”
裴瑾拿起手机,塞到她手里,坐在一旁静静地听她回答办案人员的问话,脑海里想象着那晚惊险的画面。
若他赶到的再晚一点点,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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