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晏山的冬天比栎川冷一些。
山上的冷空气呼啸而过,钻进领口,舒黎刚出酒店就打了个寒颤。江煜送完一班游客,把车停在路边,朝她走过来。
舒黎歪头看他,“一起吃午饭吗?”
“不了,你……”江煜始终不敢和舒黎对视,两只手僵硬地垂在身侧,说话也紧张:“你感冒好点了吗?”
那天江煜把舒黎从酒吧背出来,送回了酒店,他跟前台确认了舒黎的房间,然后就麻烦两个女员工,把舒黎搀扶上了楼,结果女员工跑下来对他说:“小江,舒小姐一个劲喊你名字,你要不要去看看?”
江煜犹豫了几秒,还是去了。
舒黎趴在床上,抱着枕头,泪眼婆娑的,一遍一遍喊着江煜的名字,不知道的还以为江煜对她做了什么。
江煜很无措,虽然在床边站着,但和舒黎隔开三四米的距离。
舒黎喝得太醉,视线全然不清。
她咕咕哝哝地喊江煜:“我头疼,鼻子也疼。”
江煜天人交战了半天,才走上前,伸出手,用手背在舒黎的额头上探了一下。
果然,温度不低。
清晏山的晚间平均气温是零度到三度,但舒黎此刻只穿一件长裙和一件毛呢大衣。
江煜任劳任怨地帮她买了药,放在她床边,引导她喝药,舒黎这时候倒是很乖,两手捧着杯子,刚喝了一口就连忙吐舌头,哭丧着脸说:“好烫啊。”
江煜帮她摇了摇杯子。
再放回去,舒黎又说:“好苦啊。”
江煜这就没办法了。
幸好舒黎没有一直刁难江煜,她捧着杯子,慢吞吞喝完了一整杯感冒灵,然后把玻璃杯扔到一边,江煜眼疾手快地接过来,又迅速退回到不远处。
离开前他帮舒黎盖好被子。
关上了门。
舒黎在房间里昏昏沉沉躺了两天,期间发了很多条消息轰炸江煜,江煜都老实回复。
她说:[我病好了,要去山间温泉馆,你能来接我吗?]
江煜回复:[好的。]
所以江煜今天过来接她。
舒黎看着他,笑意吟吟地问:“这算是你的工作?还是朋友间的帮助?”
江煜没经历过这种撩拨,他先是说“朋友”,想了想又觉得不对,“算工作。”
舒黎顺势说:“那就要收钱咯,正好,连带着那天的感冒药,一共是——”
舒黎正要把手伸进包包里,江煜轻咳一声拦住她,“我不是这个意思。”
舒黎勾起嘴角,笑他。
江煜的耳尖也慢慢红了。
十二月底,岁末冬至,清晏山上的树木依旧郁郁葱葱,但寒风为之蒙上一层浅雾,像一幅清新的速写画,江煜就站在这幅画前。
“陪我一起吃完饭吧,”舒黎说:“我已经跟负责车队的经理说过了,今天下午,你是我的专属司机。”
江煜终于抬头,直视舒黎,虽然只有短短几秒。他还是很局促,但是没拒绝。
舒黎带着他去餐厅,用的是江煜留着没用的自助餐厅打折券。
舒黎付了两个人的钱,余光里瞥到江煜蠢蠢欲动准备付钱的手,她说:“今天下午,不仅饭钱由我来付,油钱和其他花费都由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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