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盆被掀翻在地,发出清脆刺耳的响声,施玉儿腿一软便靠进了沈临川的怀中,一直到一只温热的掌虚扶上她的肩,她才后知后觉般抬首。
眼前人神色平静,长睫微垂在颊上落下阴影,薄唇轻抿,若有若无的凛冽清香钻入她的鼻尖,连带着心跳加快,一时间不安。
她的面上忽的便涌上一阵燥热,玉掌之下下沈临川胸前的温度似乎烫人,这番热度一直蹿上她的面颊与耳垂,而她肩上那若有若无的触感又徒生出痒意来。
施玉儿霎时就连脖子都羞到通红,低低地说了一句‘抱歉’后便迅速收手站在一侧,她此时大抵该庆幸,幸好沈临川眼盲,见不着她这幅窘迫的模样。
火盆里的灰在祠堂内铺天盖地般弥漫散开,林子耀胳膊微微抵在地面,上半身支着,看不太清神情,只能感到他的愤怒。
施玉儿心中忽然便有些后怕,有些胆怯地后退两步,再顾不得许多,将沈临川的手腕捉起,便带着他往院门外跑去。
她一直跑出祠堂,走出一条偏僻的小路,跑到私塾附近,才敢停下脚步,将身后人的手腕松开,一时间已气喘吁吁,满额大汗。
沈临川站在她的身旁,他的手腕上还有残留的热意,他始终没有言语,哪怕被莫名其妙带着跑了这么远,也没有一丝怨言。
雨后的鹅卵石路面湿滑,泛着细细的水光,银杏枯叶黏腻地粘在石面,满地金黄。
施玉儿揩了揩额上的细汗,见他依旧是镇静的模样,不由得担忧道:“林子耀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你……唉。”
她知晓自己是欠了此人一份人情,此时只能说道:“我帮不了你什么,等我将自身安置下来了,我定然会记得你,会报答你的。”
她有些讶异于沈临川竟然能将林子耀击倒在地,但更担忧的日后林子耀会用什么法子去报复他们二人。
有族中长辈在,她尚且不用太过担忧,可此人又该如何,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还能活么?
而沈临川只微微颔首,左手的拐杖杵在两块鹅卵石的缝隙间,好似对她的话并不放在心上。
湿凉的空气在发肤之上附着,施玉儿许久才缓缓立直了身子,方帕轻甩,驱散热意。
“是往私塾的的方向来了么?”沈临川的鼻尖嗅到私塾旁栽种的桂子树与柏树的味道,拐杖在地面轻轻敲了敲,问道:“姑娘,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申时了,”施玉儿望了一眼天色,又从垂花廊后探头望了一眼,说道:“下学的时间到了,我瞧他们都快准备散了,不如你也回去罢。”
沈临川摇头,轻声道:“今日的课业还未完成,是我寻书耽误了时间,但绝不可叫他们也荒废一日光阴。”
施玉儿本来想说的话又憋了回去,其实她是想让此人早些回去,以免林子耀丧心病狂对他下手,可如今见他如此,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启唇才好。
沈临川手中的拐杖在周围敲了一番,便自己摸索着往私塾的方向走去,尽管他的步子平稳,可施玉儿却不放心让他一人前去,离他三步左右距离不远不近的跟着。
“姑娘,你且回吧,”听见动静,沈临川步子停下,微微侧首,对她的方向说道:“在下虽然眼盲,这条路却也走过许多回了。”
“姑娘这般跟着在下,怕是会影响姑娘清誉。”
他的声音温和,好像方才在祠堂内的事情全然未发生过一般,施玉儿捏了捏手中的帕子,一时间纠结,见他已经又慢慢远去,心中顿时涌上许多复杂的情绪来。
她实在是不懂,这该是一个什么样的怪人,才会能有如此气度,一直到回到自己的小院,她的脑海中仍旧回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情。
傍晚时分,又有细雨洒下,而施玉儿一直等了许久都未等到柳氏来寻她麻烦,却见到抚琴带着一大波人带着许多物件浩浩荡荡前来。
若不是抚琴面上洋溢着喜气,在昏黄的天暮之下,这群人宛如是来给她送行。
见她站在门口,抚琴连忙笑迎上来,先是对她请安,“表小姐,外面风凉,您快进去,在外面站着做什么?”
话落,她便又对后边一群人挥手,“快些将东西拿进来。”
施玉儿的目光落到托盘上的一盒盒脂粉与一件件衣裙之上,想起来林子耀说的话,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来,“抚琴姐姐,这是……”
抚琴的目光中满是笑意,在落向她时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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