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兴华点了点头,他知道这妹夫往山里跑得勤,估计天天抓着不太可能,但隔三差五改善改善伙食应该还是没错的。这么一想,他也有点心动了,可又一想,他哪有那时间天天往山里跑?
死了这份心,他也没再问,三口两口解决了那个包子,拿出了自家的苞米饼,毕竟那包子不够仨人吃的,他这当二舅哥的,也不能没皮没脸的太不客气了。
十三个包子,范兴华除了给媳妇夹了仨,自己就吃了一个,段志涛见二舅哥咋让都不吃,也就没再客气,吃完了剩下的包子,又灌了半瓶子凉开水,他觉得自己肚里有点饱了,其实段兴华那还有苞米面饼,可吃馋了的段志涛,都好长时间没吃那玩意了,更别说吃了包子再让吃那干吧饼子,你让他从哪咽啊?
他这边吃的挺好,段家那边可不咋地,虽然段志军不是那碎嘴的,可瞅着他脸色,段玲玲也知道她哥没说实话,心里埋怨父亲多事,再瞅见对方手里的白面包子,她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当即没好气的道:“爸你还惦记他呢,你看看,人家吃的比咱们强多了,他离开咱家才算是过上好日子了。”
可不是吗,她大嫂前几年要生了,还挺着肚子干活呢,这村里又有几个像范淑香一样,怀了孕就啥也不干的?谁听过这说法了?
“你给我闭嘴,吃着东西还填不住你的嘴,咋那么多话呢?”段守成虽然不希望,侄子离了家就混不上溜,可听着闺女这话,他心里确实是不怎么舒服,呵斥住闺女他开始低头吃饭,对于叫段志涛这事,却是再也不提了。毕竟就像闺女说的,他们家可没有白面包子可吃,还是别拖累侄子了。
下午这帮人仍旧忙的是热火朝天,等天黑的啥也看不着了,大伙才四处散了。
段志涛交完了工具,捶了捶酸疼的腰,背好了自己的军用书包,他迈大步往家里走去。媳妇早上说了,剔完肉的鸡骨架她晚上要炖汤,等回去给他煮鸡汤面条,想到热乎乎的鸡汤面,再想到媳妇的笑脸和家里的热炕,这位越走越急,只觉得归心似箭。
刚走到道口,就见拐弯处有个黑乎乎的人影,他放缓了脚步,弯腰捡起块石头,谨慎的走过去一看,顿时泄气了,是他爸段守信?
“你没事闲的啊?偷偷摸摸的躲这干嘛?”不知道他上次被赵六砸了一棒子落下毛病了吗?现在见到黑影还开始疑神疑鬼呢。
想到那件事造成的后果,段志涛狠狠咬了下舌头,才没让后面的话脱口而出,看了眼面前的父亲,他自嘲的一笑,觉得自己又开始犯混。那天自己刚出局子就挨了对方一巴掌,他都没问过自己一句,在里面啥样受没受伤?可笑自己这没长脑子的,竟然还想埋怨对方咋把这事忘了?真他妈的白痴。
压下心里升起的委屈,他把手里的石头往墙角一扔,迈步就想绕过去回家,他不想见这个爸,累了一天的他,现在只想回家找媳妇。
“志涛,我听说淑香怀孕了?她咋样,反应大不大?”段守信这辈子从来没离过家,从出生到现在,他一直都跟在大哥的屁股后头走,所以前些日子,他大哥家隔离了儿子,他也隔离了儿子,今个儿实在是憋不住了,终于背着大哥来找儿子了。
“咋样?”段志涛停下脚步没好气的道,“我大姐回去没和你汇报?你们俩没通气?”明知故问,有意思吗?
段守信就是想借着儿媳妇怀孕的事,和儿子搭个话,谁知道他儿子这么不开面?他嘎巴嘎巴嘴,不知道该说啥了,刚一犹豫的功夫,他儿子迈大步又要走?他忙上前拉住儿子,不再犹豫的说出了心里话:“志涛,爸知道你卖鱼挣了俩钱,可你也得省着点花啊,现在淑香怀着孩子,花钱的地方在后头呢,你可要顾着点孩子……”
他这担心可不是白来的,去年有他们帮衬着孩子还没了,今年小两口单过,志涛还不是那会惦记人的,他吃好了儿媳妇可咋办?那肚里还有他孙子呢,可不能这么胡败活啊。
段志涛瞪着他爹一语不发,别看他表面平静,其实他心里都快气炸了,憋屈的是,他还不能一拳揍过去,再可恨这也是他爸,他还没畜生到连自己爹都打
这位压着火,一直等对方都磨叨完了,才皮笑肉不笑的瞅着他爸道:“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可以告诉你,那是我段志涛的老婆孩子,我段志涛吃肉,她们娘俩跟我吃肉,我段志涛喝汤,她们娘俩跟我喝汤,就算我倾家荡产,跑出去要饭,我媳妇也能心甘情愿的跟着我乞讨,绝对不会上你家去找麻烦,所以今后我们家咋过日子,你最好少管,没你的事。”
当自己跟他似的,自己老婆孩子都照顾不好?别以为他不知道,村里人一提起三个姐姐的出嫁,就往自己身上赖,啊呸,他当爹的要是有本事,还能沦落到卖闺女给儿子娶媳妇?
段志涛以前从来没觉得他爹没本事,可这次他是真怨上了,他媳妇都能想方设法,倾家荡产的去救他,你是我亲爸啊?不救我不说,还和那些人一起怪我,一起不要我?你还能再狠心点吗?你还能再窝囊点吗?
段守信被儿子的话,说的老脸煞白,换个爹听儿子这么说话,都能上去一顿好打,他却是没那个底气,是的,没底气,这儿子从生出来就是他妈惯着,他大哥管着,啥时候回家,也没说第一个想找他爸,他是真没那底气能管得了儿子。
想到从前他鼻子发酸,身体发颤,爷俩处成这样,到底是谁错了?
段志涛说完这话,忍不住又多瞅了他爹两眼,确定不能把人气过去,他头也没回的迈步走了。天黑了,媳妇还在家等着呢,再不回去,她该着急了……
……
范淑香早早的擀好了面条在那放着,就等丈夫回来,烧开了锅里的鸡汤,好给他煮鸡汤面。
此时的她,拿着本从二哥那讨来的近代史,正坐在那研究着,听外面大门一响,她眼睛一亮,从赛虎亲昵的呜咽声知道,是丈夫回来了,范淑香忙放下手中书迎了出去,这两天志涛累的够呛,身怀有孕的她别的忙帮不上,态度总得跟上吧?
“志涛回来了?”
柔柔的嗓音中带着抹淡淡的关心,听的段志涛嗓子眼一哽,也不管身上干不干净,上前搂住媳妇的腰,把下巴担在对方的肩上,委屈的道:“我好累,今儿个一天都没闲着,腰都快折了。”
范淑香一听更心疼了,忙拍了拍丈夫的后背,安慰道:“快进屋换身衣服躺着歇会,等吃完饭我给你好好按按……”如果光是钱的事,她早就不让丈夫干了,可这关系到村里所有的收成,眼瞅着就要降雪了,没事还好说,万一真点背的没有忙完,自己一怀孕的女人没人说啥,志涛这男人不得被人讲究死?没看她二哥都老老实实的在家收地,哪都不去干了吗?
段志涛也不是真累的受不了,他只是因为自己爹心里委屈,跑媳妇这找存在感来了,现在听到媳妇的关心,他心里瞬间圆满了,两口子你扶着我,我扶着你,恩恩爱爱的进屋了。
赛虎眨巴眨巴小眼睛,咋想咋不是滋味,它都在这蹦半天了,男主人咋就没瞅它一眼?心里不顺的它,绕院子里晃了一圈,先对仓房里圈着的两只猪呲呲牙,又朝鸡窝里睡着了的鸡瞪瞪眼,见所有的动物都挺老实,没有敢反抗的,它才安心的回窝里睡觉去了。嗯,除了俩主人,它还是家里的老大。
再说屋里的段志涛,见媳妇给自己又打水,又擦脸,又下鸡汤面的,他觉得自己需要爱护的心灵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等吃饱喝足躺炕上准备睡觉的时候,这位满腹的委屈全都烟消云散了,摸着媳妇的肚子,又开始斗志昂扬,他要攒钱,他要给儿子盖砖房。
呃,虽然钱要攒,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所以第二天,他又拎着媳妇的鱼肉陷饺子,开开心心的上地去了,至于外人咋看?那重要吗?他媳妇都不心疼,你们外人管得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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