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醒他!”
哗啦——
冬日的天气本就寒冷,兜头的冷水泼洒下来,猛地飞溅起水花,直接将五花大绑的男子浇了一个透彻。
水珠顺着男子的鬓角往下流,似乎瞬间便要结冰,湿透了衣袍,贴在胸口上,胸口急促的起伏着,因为没有意识,呛了一口水,冰冷的水珠吸进鼻子中,发出激烈的咳嗽声。
由余被冷水泼在脸上、头上、身上,咳嗽着猛地睁开眼目。
虎目睁开,一瞬间,吓得泼水的士兵后退了好几步,险些没有站稳。
由余堪堪醒来,身上滴着水,冰冷的水珠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淌,眼目也被冷水迷了,眯着眼睛仔细去看周围。
一个声音哈哈大笑着说:“由余,没想到罢,咱们又见面了。”
由余这才抬起头来,对上了那说话之人的眼目。
四周十足昏暗,应该是一间营帐,由余的思维还在昏迷之前,他记得自己回了屋舍,本想休息,却发现舍中有人,推门一看,原是凡太子。
凡太子搭着由余明日便要出征的借口,想要为他检查伤口,只不过后来……
无错,就在二人亲密的交换着吐息之时,由余突然发现凡太子的口中竟然藏着东西,他后知后觉,已经来不及了,登时一股头目晕眩的感觉涌上来,浑身无力,一句话没说出口,已经昏厥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是眼下。
由余眯着眼睛向四周去看,对上说话之人的眼目,对方是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衣着很是古怪,一看便不是中原人。
由余的眼眸微微一动,对方说:“怎么由余,你不认识本王了?”
在这个年代,能称王的便是周天子,当然了,不服管教的楚国也称王,和周天子分庭抗礼,除了楚国,有一些蛮夷也会自称为王。
而眼下这个人,由余认识,不正是昔日里由余效力的山戎首领,屠何国的国君么?
屠何王哈哈而笑:“怎么,想不到罢?咱们老友,终是又见面了!”
由余捋顺乐吐息,身体冰冷的厉害,冷水湿透了衣袍,已经要结冰了,他的手脚不能动弹,被绑在木桩之上,几乎是五花大绑。
屠何王见由余不言语,又说:“周人到底是如何迷了你的心窍,用了甚么巫术,竟让骁勇如此的由余将军为他们卖命?!”
由余仍然没有言语,表情冷冷的,也没有一点子惧怕。
屠何王见他不说话,幽幽的一笑,说:“好啊,你一心效忠周人,想帮周人打天下,我便让你看看,周人是怎么对待你的!”
他说着,朗声说:“请凡太子进帐!”
“哗啦——”伴随着掀开帐帘子的声音,一个纤细高挑的男子跟随着两名屠何士兵走了进来。
由余定眼一看——凡太子!
绝对是凡太子无疑,化成灰由余都认识,他方才还一脸平静,如今看到凡太子走入屠何人的营帐,登时挣扎起来,身上的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震颤声,一双虎目危险的死死盯着凡太子。
“凡廖!”由余沙哑的怒吼着。
凡太子走入营帐,并没有多看由余一眼,不,应是说根本没有看由余一眼,对屠何王拱了拱手。
屠何王很是欣赏由余这激动的表情,说:“多亏了凡太子,我们才能抓到由余这个叛徒,凡太子想要甚么,只管说明罢。”
由余听到这里,更是怒火中烧,一张冷漠的脸面涨得通红,目眦尽裂的瞪着凡太子,仿佛要吃人,声音沙哑的说:“凡廖!你竟把我出卖给山戎人?难道你忘了山戎和凡国的血仇么?!”
凡太子面色仍然十分平静,终于看了一眼由余,那张温柔的脸面似乎根本没有改变,语气也很温和,说:“由余将军,廖正是因着铭记这笔血仇,才会如此。”
由余冷笑一声,说:“事到如今,你还在给自己找借口?!你把我卖给山戎,还说甚么大义?!”
凡太子已经不理会由余,转身对屠何王说:“廖进献由余将军,是想和屠和谈一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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