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门外,一辆马车从拐角处迈着马蹄缓缓来到了门口,而驾车的夜云长吁了一口气,“御”的一声喊道,马儿乖顺地停了下来。
“王妃,相府已经到了。”
暗云恭敬地冲着车帘内的宫冰璃说道,宫冰璃睁开朦胧的睡眼,有些懒散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睛,这才拉开车帘看了看外面,对着夜云和暗云柔声地说着:“真是辛苦你们了。”
“王妃哪的话,赶紧回去的吧,今天这么晚了,想必家里人会担心的吧。”
夜云摇了摇头说道,倒是对每次宫冰璃这么客气的模样感觉有些拘束了,弄得自己也怪不好意思的,明明她是主子自己是属下,这种感觉,在心中还真是难以形容啊。
暗云轻轻笑了笑,对宫冰璃这种态度倒是没什么所谓,反而是很喜欢,翻身跳下马车,扶着宫冰璃从马车上缓缓而下,接着对宫冰璃鞠了一躬,恭敬地说道:“那么王妃,我们就先回王府跟主子交差了。”
“恩,去吧。”
宫冰璃最后跟暗云和夜云挥手告别后,夜云这才驾着马车缓缓离开了相府,宫冰璃站在原地,一直望着夜云他们离去的背影,直至感觉一阵冷风吹过,涌入自己的衣袖之中翻腾乱滚着,禁不住哈出了一口冷气。
真冷啊,不过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回相府去,或许是因为宫啸那死士的事情给自己一种沉重的打击吧,以前感觉相府是个华而不实的地方,可现在看起来,越发像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一旦进去了,就必须得变得不像是自己,变得比所有人都更加阴狠,这样才能够保护自己,不受那些恶魔的残害。
宫冰璃将就坐在相府门口的石阶上,拍了拍石阶上的灰尘,随意而坐,感觉石阶上一股冷意顺着自己的下身传来,却是透着一股畅快至极的感觉,若是普通的大家闺秀,怎么会这样随地而坐,指不定会受其他人的白眼嚼舌根,宫冰璃倒丝毫不会在意,毕竟现在这里都没有人,而且以前的自己,一直都这样随意着,尽管懦弱,但至少还保留了一点自己的勇气。
王妃的头衔,相府小姐的头衔,自己受够了,每一次与那些阴险狡诈的人们周旋,弄得自己现在就算认识了一个值得相交的朋友,也要顾虑这顾虑那的,甚至要去怀疑她究竟对自己是出于什么居心,哪里比得上现在,即使坐在石板之上,也是感觉舒适无比,看着天上的星光,与月色沐浴共枕,不去想尘世的一切,只想与这月色融为一体,囊括大地,无忧无虑。
“人之所以活在尘世之中,那是因为小时候的无忧无虑,到了长大后所明白的,必须担负的责任,那么人的一生循环仍旧,这样子出生,长大,成亲,生子,最后安度晚年,每个人都是这样,有些人幸福,有些人为了生活而奔波,有些人根本就像是活在地狱之中,每一个不同的人生,所经历的,所追求的,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宫冰璃将两只手搭在石板上,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夜风吹起,卷动着额前的刘海轻轻浮动着,白衣翻动,犹如一抹挥洒而过的银河,一点一滴,银光尽致,望着天上的星星似是对自己眨巴着眼睛,不由脱口将自己的疑惑抛出,想要问问这一直在天上挂着的,看过许多历史长河的星星们,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而回应的,只是阵阵吹起的晚风,宫冰璃苦涩一笑,晃了晃头,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呢?都这么大了,还在跟小孩子一样,罢了,现在就让我做一回小孩子吧,若是回去了,就再也无法变成小时候那副模样了,而是那个为了生存必须得斗下去的宫冰璃了。
突然,宫冰璃看见天上飞过一颗闪烁着的流星,不禁张开小口,欣喜地说着:“竟然会有流星,就在今天晚上,太好了。”
记得以前小时候,张伯曾经告诉过自己,遇见流星的时候,要记住心中第一个浮现出的那个人,然后许下与那个人之间的愿望,要在流星消失后的三分钟之内许愿,这个做法很灵的,很多人都是因为这样得到了流星的祝福,从那时候自己就一直期待着流星的到来,可是每次来自己不是就睡着了,或者就是根本没发觉到。
我的愿望是,希望娘亲的身体永远健健康康,平安长命。
小时候的自己总是这样念着,当然,私心想着还是要跟流星哀求一下,再加上一个张伯,张伯和娘亲是这个世界上对自己最为重要的人,两者都难以取舍,既然是同样的天平,那么如果是同时浮现在脑海中,想必流星也不得不实现自己的愿望吧,每当想到这里,自己总会偷偷笑出声来,然后期待着流星的到来。
赶紧许愿吧。宫冰璃在心中对自己暗暗说道,闭上眼睛,双手交叉紧握成拳,突兀,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人影,宫冰璃愣了,眸子迷茫地睁开,有些不明所以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为什么,第一个想到的人会是他。
皇普云熙,为什么会是你……
宫冰璃感觉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感觉,脑海中想起当初夜琉璃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心中的滚动越发激烈了起来,不由闭上眼睛,捂着自己的耳朵,将脸埋在自己的膝盖之中。
“妹子,爱情没有所谓配得上与配不上,只在于双方之间是否相爱,是否能够为对方付出一切,四王爷我知道他的脾气,他冷傲孤高,不为外人所动,他肯站出来,在你身边用自己的身躯保护着你,化为你的利刃,你的指明灯照耀着你前方的路上,就证明了他其实对你有意。”
这番话,此刻犹如魔咒一般,盘踞在宫冰璃即将崩断的神经之中,明明出了一个皇普云熙,自己就够头疼的了,现在这番话,又禁不住让自己那以为平复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到底要还是不要,自己到底怎么办?
真的是如夜琉璃所说的那样,是我太想逃避,太过多愁善感,这是女人的天性,才会让我以此为借口,故意不去想和皇普云熙之间那丁点可能吗?
如果我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以后的日子,如果自己和皇普云熙之间唯一一条关联断了的话,自己,想必一定会后悔的吧。
既然我能够给自己一个理由欺骗自己,与皇普云熙不可能产生一丁点可能的话,那么此刻,我也能够给自己一个理由,去和皇普云熙想那一丁点的可能吗?
即使会粉身碎骨,痛心欲绝,但我不想老来后悔当初,那样太苦,比娘亲等候了宫啸一生一世还要苦!
宫冰璃缓缓抬起头来,望着天上的星光,仿佛也在跟自己诉说着心中的挣扎,深吸了一口气,眸子,又再次燃起了一丝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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