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的子弹了。这是一场残酷、激烈的战斗。那帮人在不断地射击,等到动物们接近他们
时,他们就又用棍棒和那沉重的靴子大打出手。一头牛、三只羊、两只鹅被杀害了,几
乎每个动物都受了伤。就连一直在后面指挥作战的拿破仑也被子弹削去了尾巴尖。但人
也并非没有伤亡。三个人的头被鲍克瑟的蹄掌打破;另一个人的肚子被一头牛的犄角刺
破;还有一个人,裤子几乎被杰西和布鲁拜尔撕掉,给拿破仑作贴身警卫的那九条狗,
奉他的命令在树篱的遮掩下迂回过去,突然出现在敌人的侧翼,凶猛地吼叫起来,把那
帮人吓坏了。他们发现有被包围的危险,弗雷德里克趁退路未断便喊他的同伙撤出去,
不一会儿,那些贪生怕死的敌人便没命似地逃了。动物们一直把他们追到庄园边上,在
他们从那片树篱中挤出去时,还踢了他们最后几下。
他们胜利了,但他们都已是疲惫不堪,鲜血淋漓。它们一瘸一拐地朝庄园缓缓地走
回。看到横在草地上的同志们的尸体,有的动物悲伤得眼泪汪汪。他们在那个曾矗立着
风车的地方肃穆地站了好长时间。的的确确,风车没了;他们劳动的最后一点印迹几乎
也没了!甚至地基也有一部分被炸毁,而且这一下,要想再建风车,也非同上一次可比
了。上一次还可以利用剩下的石头。可这一次连石头也不见了。爆炸的威力把石头抛到
了几百码以外。好像这儿从未有过风车一样。
当他们走近庄园,斯奎拉朝他们蹦蹦跳跳地走过来,他一直莫名其妙地没有参加战
斗,而此时却高兴得摇头摆尾。就在这时,动物们听到从庄园的窝棚那边传来祭典的鸣
枪声。
“干嘛要开枪?”鲍克瑟问。
“庆祝我们的胜利!”斯奎拉囔道。
“什么胜利?”鲍克瑟问。他的膝盖还在流血,又丢了一只蹄铁,蹄子也绽裂了,
另外还有十二颗子弹击中了他的后腿。
“什么胜利?同志们,难道我们没有从我们的领土上——从神圣的动物庄园的领土
上赶跑敌人吗?”
“但他们毁了风车,而我们却为建风车干了两年!”
“那有什么?我们将另建一座。我们高兴的话就建它六座风车。同志们,你们不了
解,我们已经干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敌人曾占领了我们脚下这块土地。而现在呢,
多亏拿破仑同志的领导,我们重新夺回了每一吋土地!”
“然而我们夺回的只是我们本来就有的,”鲍克瑟又说道。
“这就是我们的胜利,”斯奎拉说。
他们一瘸一拐地走进大院。鲍克瑟腿皮下的子弹使他疼痛难忍。他知道,摆在他面
前的工作,将是一项从地基开始再建风车的沉重劳动,他还想像他自己已经为这项任务
振作了起来。但是,他第一次想到,他已十一岁了。他那强壮的肌体也许是今非昔比了。
但当动物们看到那面绿旗在飘扬,听到再次鸣枪——共响了七下,听到拿破仑的讲
话,听到他对他们的行动的祝贺,他们似乎觉得,归根到底,他们取得了巨大的胜利。
大家为在战斗中死难的动物安排了一个隆重的葬礼。鲍克瑟和克拉弗拉着灵车,拿破仑
亲自走在队列的前头。整整两天用来举行庆祝活动,有唱歌,有演讲,还少不了鸣枪,
每一个牲口都得了一只作为特殊纪念物的苹果,每只家禽得到了二盎司谷子,每条狗有
三块饼干。有通知说,这场战斗将命名为风车战役,拿破仑还设立了一个新勋章“绿旗
勋章”,并授予了他自己。在这一片欢天喜地之中,那个不幸的钞票事件也就被忘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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