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误打误撞发现了地道的秘密,又偶然见了将军一面后,之后的五日里,她过得异常清闲。
她是秘密出宫,眼下几乎无人知晓,西凉来的献降女如今正住在这个偏仄的小院子里,加之正门口的设建着实其貌不扬,就算真的有人路过,估计也不会往里打眼,猜测里面住着人。
刚开始见到这四周环境时,连施霓自己都觉得,今后在此可能会过得十分寒酸辛苦,却不想进了大门,再通进内里,发现最里面竟还筑了间门金屋。
将军宠她,已经是毫不不掩。
小院外无人问津,至于其里……施霓若有所思地垂了下眼,当下有些耻于承认,其实近日来她每夜都会故意睡得晚些,就怕将军会避等过旁人睡下,再从地道过来寻她。
甚至,她还特意叫阿降多准备了一床被褥放在寝屋的柜里,阿降困疑问起时,她只说是柜里太空看着冷清,这样随意把话题扯了过去。
可她这样战战兢兢,又隐隐期待的,最终将军却是一趟也没过来过。
施霓想想也能明白,眼下刺客一事正是棘手,将军又是此事的全权负责人,眼下定是日日在狱中审讯,没空寻什么风花雪月。
……
施霓猜得不错。
为争得施霓出宫的筹码,霍厌借了牧游云的力,同时也答应救他兄弟三人出宫。
而梁帝多给霍厌留了审问时间门,目的是叫他从牧游云口中探出,他们究竟是来自西凉哪股势力。
若是西凉王的属意,则大梁需得派兵给予威慑,免得他们狼子野心敢妄想打边境的主意。
可若只是西凉王那几个儿子私下暗斗争权,意欲寻机彼此牵制,大梁倒不必去争做借刀杀人的那把刀。
与西凉人相斗,梁帝谁也信任不上,可唯独霍厌这样经战扬名,在西凉军前一立便能引人闻风丧胆的存在才叫梁帝心安些,所以,他自是全权委任。
天牢深层,只牧游云和霍厌两人,前者看着手里的第二纸认罪书,蹙眉略思。
“霍厌!之前我勉强信你,才肯在认罪书上认下自己的身份为西凉人,可怎么这份认罪书上,又将我兄弟几人和沔南牵扯到了一处,霍厌,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霍厌气定神闲,倚坐在一靠背卷草纹圈椅,抬起右手,一圈圈滚转着左手拇指上的白玉松鹿纹扳指。
等对方兴师问罪的气焰消了,他才缓缓开了口。
“除了信我你还能如何,我答应救你,就不会反悔。”
“你最好是!”
霍厌手下动作一停,起身,往他身边凑近了些,于是看清牧游云身上新增的伤痕,像是鞭打的痕迹,虽然他已对众下令不许动刑,可在天牢,牧游云这硬脾气自是难免遭些罪。
“按下手印,之后可能会有人越过我,将你门私自提审。”霍厌声音含警压低了些,后又怀里掏出三小包事先准备好的药粉,递给牧游云仔细交代说,“这药你们记得今晚亥时喝下,明日,可救你们一命。”
牧游云越发不懂霍厌的深沉心思,总觉他弯弯绕绕藏着不小的秘密。
“西凉、沔南,如今又来什么神秘人,你说的这些究竟跟我师兄弟有何关系?若你是能力有限救不出人,大可直说,不必搞这么多麻烦事。”
“关系?若我说,此事跟莫家有关系呢?”霍厌肃目。
对方果然一瞬紧张起来,“你说什么?”
“你问题太多,要真想知道,就活着出来见我。”
说完,霍厌不再多言直接抬手一抛,将药包扔进牧游云怀里,这药粉有假死之效,算是容珩的一绝学手艺。
救了牧游云,也算不负莫大哥的在天之灵。
……
霍厌去往北宸殿时,丞相言榷已在离和梁帝商讨南境布防之事,听闻霍厌有要事要报,梁帝摆手叫言相先听,而后召见霍厌进殿。
刚一露面,他便故意摆出一副急切又惊喜的表情,仿佛就把有情报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梁帝知霍厌素来持重,当下能这般激动进言,想必定是什么紧要之事,于是忙道,“爱卿,可是地牢那边的犯人,又吐露了什么?”
“陛下英明。此番确实又有所交代……”话音一顿,他略有意味地看了言丞相一眼。
梁帝立刻会意,摆手说:“无妨,这里没有外人,爱卿将情况直说便是。”
霍厌点头,顺理成章地把认罪书的内容重复而叙,“陛下,原本我还以为他们是多难开口的硬骨头,结果还没受几道刑,便都受不了地开□□代了,原来辞花节刺杀一事还不止仅是西凉人的意思,其间门更有沔南的参与。”
话落,梁帝还未有反应,倒是言丞相率先蹙紧了眉,“沔南?这不可能,他们如今自保尚且吃力,又如何乱动反心。”
霍厌早已准备好说辞,今日向梁帝汇报审讯情报,言相出现又岂能是巧合?他若想避开很是轻易,只是有些话,霍厌需要传进言榷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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