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那我上去看看”,蕊便转身走出了那间小屋,出了门才发现武哥还在里面,自己的行李还没有安置好,便又回转身,差点与出门的武哥相撞,蕊一眼看见高凳子上已经堆上了自己的被条。
武哥也是面无表情的什么也没有说就向外走去,蕊赶紧对他说:“武哥,你是要回镇里吗?”
武哥看了眼蕊说:“嗯!”蕊见他并没有想坐下休息一下的意思就准备回程的架势,有些佩服也有些过意不去,便说:“那武哥不休息一下就走呀,厉害!”
武哥说:“不了!”武哥的回答算得上是简单沉闷。
蕊只好说:“谢谢呀!麻烦了!”武哥也没有说什么便向外大步而去去,蕊呆了一下,却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转回头便对那个戴着个眼镜的人说:“那我这个被条先暂时放在你这里可以的吧?”
眼镜人还是那般的作派,低下了头,眼皮上抬,没有通过镜片的直接用眼球越过镜框的上面看向蕊,蕊看他那样就觉得特别的滑稽。
只见他看了看,连着说了两个:“可以的!可以的!”蕊露出了笑容。眼镜人便双说:“反正你现在住在哪个房间你也是不知道,要等下乡回来的领导安排了才知道,你放在这里就不用拿去拿来的,等安排了是哪间寝室就直接拿去到寝室去就行了,不用搬来搬去的麻烦”。
蕊一听眼镜人这样一说,心存感激,难得他想得这么周到:“谢谢了,叔叔!”难得能见到这么个好人。
眼镜人一听:“没事没事,才来都是这样的,我在这里在已有二十多年了,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知道些,不知道的问我就行。”
蕊心里有些咋舌,能在这样的地方呆二十多年,是有些不简单,后来蕊才知道,这个人的家本来就是这里的,自然能住这么长了。
蕊说:“好的,叔叔,感谢叔叔的提醒。”
蕊边说边转过身,向着眼镜人指点的方向走去,楼梯在这个眼镜人的这个房间的另一头,蕊穿过长长的土质廊道,这廊道虽说干净的,但可以看出并没有用水泥清光过,扫地的时候是一定有灰尘伴随的,估计是要洒些水才能多少避免尘土飞扬的情景再现,蕊对于这个是有经验的,因为小时候家里的地面就是这个样子。
到了另一头,在光线昏暗的地方依稀便看见有个二十多级的木质楼梯,看着这个长长的楼梯,蕊此时有些腿软。
蕊特别的深吸了口气,踏上了通向二楼的办公室,只是到了二楼的时候,发现这办公室并不是在楼梯上去的这一头,而在楼梯上去的那一头,它的楼下又正好是眼镜人的房间,于是蕊又穿过了那长长的木质廊道,在木板咯吱咯吱声音的伴随下走到了看着象是办公室的门前,推开了门。
入眼的便是一个用砖土堆砌的大火炉子,蓝色的火苗正燃得炯炯有神,上面用稀煤覆盖在炉子口里的大煤块上,稀煤呈四方条状,未能覆盖的煤块已烧得通红,红绿相间,还煞是好看。
蕊想着这个地方应该是比较阴冷的,只是初冬就已经开始烧火取暖了,可见这个地方是够山涧的。
火炉的四周摆放了四条高高的木质凳子,蕊步入房间后便一屁股坐在了临近门的那条高凳子上,此时只有自己一个人,蕊便放肆的把办公室扫了一眼,靠窗户的另一边是角落里摆放了一张小方桌子,用来做什么的蕊不得而知,但蕊觉得用处应该很多
虽然今天外面是出了太阳,蕊又走了几个小时,并不觉得冷,但蕊走了几个小时,在高凳子上坐了一会,这人一歇息下来后,那倦意便汹涌而至,发现除去这四条高凳子以外的那板壁角落处居然有个藤椅,虽然右手面的扶手已有些损坏了,但是坐在上面肯定比坐在高脚凳子上舒服。
蕊边想边行动,已经坐在了上面,身体向后仰着,头枕在板壁的角落上,感觉无比的惬意。
蕊舒服的看着火炉冒着的幽蓝色火光,便沉沉的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阵阵人的说话声、脚步踏在楼房板材间的砰砰碰碰声让蕊醒了,意识还有些模糊的蕊,并没有动,因为蕊发现自己一动便浑身无力,且酸疼无比,还是在这个椅子上舒服,正在想着时,眼前的门已被人推开,走进了几个大男人,为首的正是那个蕊只见过两面的张姓的叔叔,在这个乡镇的林业站上班的男人,蕊见了他赶紧的喊了一声:“叔叔!”
那张姓的叔叔只是:“嗯!你来了!”完全的没有半分的惊奇。
蕊一看他那表情就已了然,他根本就是知道我会分到这个鬼地方来的,而这个张姓叔叔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让蕊差点落了泪。
因为他扫了蕊一眼后转身对着后面相继踏入进房间的一大群男人说:“你们看吧,这就是没有人事关系的人才会分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有个年轻些的长着一双三角眼的男人反驳说:“你说得好象这个地方不是人住的一样!”
那个张叔叔好象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头了,但依然反驳说:“我的意思是这些小姑娘就不应该分到这里来。”
他这样一说,蕊直接想泪奔,泪水在眼眶里转了几转终是硬逼了回去。
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是不能展现自己脆弱的,如果自己把泪掉下,可能以后就会听到别人说蕊刚分来的时候哭了,这个蕊是不能接受的,如果父亲知道后,除了难过,好象并没有什么可以改变的,何必给父亲徒增烦恼!
再说了,哭只是弱者的表现,自己是个有能力面对任何困难的人,本来蕊也没有觉得这个地方有什么可怕的,蕊坚信自己总不会在这样的地方呆一辈子。
虽说如此,但蕊除了感动于张叔叔这样说话有对自己的同情外,也影射了他对政府的不满和对现实的真知灼见。
只是蕊并不感激他,因为蕊在想:你既然知道这个地方并不是一个小女孩应该来的地方,为什么你没有伸手帮一把,当然没有任何人会无缘无故的帮助别人,也没有人应该无缘无故、心安理得的接受别人的帮助,无非是借着这样的事表现你的心肠好,又能说上级的不公。
这样的人在蕊看来,骨子是是坏着的。
也许,在他的眼里父亲什么都不是吧。
也许,也不是不帮忙,而是父亲没有和他等价的获得利益的资本让他可以欠别人的人情来去为一个自己的下属谋利益,根本范不着。
因为他在父亲的身上无法获取对自己有用的利益。
一年之后,蕊在和这个张叔叔的相互来往中,他的一句话应证了蕊那时候的感觉是如此的准确。
他说:“你的父亲为人较差!”蕊深知这句话的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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