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谢原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知道这个。
他每回到最后时,她明明都筋疲力尽,迷迷糊糊,根本无暇顾及他在干什么。
一想到这么久以来,他欺她小姑娘不懂那么多,竟在她眼皮子地下堂而皇之给她避子,谢原就从心底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心虚、心惊以及惶恐。
他暗暗吸了口气,小声问:“你既然知道,为何不说?”
岁安眨巴眨巴眼,老实的说:“我也是刚知道嘛。”
谢原愣了愣,下意识的反应是:还好还好,原来是刚知道。
那就……
那就更不对劲了!
谢原眉头皱更紧,调子都拔高了:“你在哪里知道这种事的?”
岁安忽然看了他一眼。
这个眼神也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审问我吗?
谢原喉头一滚:“我的意思是,你从哪里能知道这种事……的呢?”
同样一句话,硬生生被他从质问凹成温柔的疑问。
岁安兴意阑珊,淡淡道:“是万娘子告诉我的。”
万娘子……万柔!?
不错,就是万柔。
来的路上,万柔为了给岁安展示自己的价值,说了许多自己在路上的经验。又因岁安救下两个背井离乡外出务工的娘子,万柔便顺势讲到些外出时被拐到花楼卖掉的娘子的遭遇。
女人间总有些地方惺惺相惜,女人在花楼的悲惨遭遇,通常是受折磨,再就是要保证自己的身价,会伺候客人,还不能怀孕。
一说到怀孕,便说到避子之法,岁安听着听着,谢原的行为就对号入座了。
她到这时才知道,谢原和她的亲密,省略了最重要的一步,他一直在单方面为她避子。
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岁安起先是怔然,然后是不解。
比起被这样对待的愤怒和失望,甚至猜疑真心,她更想亲口听谢原解释。
重逢那日,她其实并没有那么急,只是想借故钓出他的话。
可结果,他们都低估了自己对彼此的想念,身体触碰,呼吸交融时,便一发不可收拾,等岁安想起来的时候,又发现他并没有像往日那般给她避子。
谁料,并非是他忽然改变主意,而是没来得及。
他似乎打算在今日补上,最后又作罢。
在岁安看来,谢原更像是在经历挣扎和徘徊。
所以,她想听他说一句真心话。
谢原按住心底猛然升腾的火气,硬生生憋出个笑来,拉过岁安的手:“来。”
两人坐到床边,心平气和的谈话。
谢原略一思索,郑重的承认:“是,一直以来,我都在为你避子。原因,有两部分。”
岁安眉头轻蹙:“两部分?”
谢原笑笑:“一部分,是更重要的原因,而另一部分,是我自己的原因。先说我的原因。”
岁安挪了挪身子,端正坐姿:“我听着,你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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