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鸢肃着脸“腾”地站起,朝吴秀宝道:“你帮我看会蓉姐儿。”辄身就往楼梯口跑。
“唉哟!你孤身犯险使不得,那就是个虎窟狼窝、万艳同悲、有去无回的地。。。。。。。”吴秀宝大声嚷嚷,待蹬蹬脚步声绝了,方才回头,见萧蓉已是眼里泪花花,瘪起嘴哭:“我要姐姐、要哥哥!”
吴秀宝打自己一个嘴巴子。
萧鸢出了茶馆门反放缓脚步,沉吟稍顷抄近道往柳家方向走,路过杀猪巷,远见一处肉案前三五人,正给一头生猪放血,屠户赵刚半躺在一把竹椅上,茶缸顿在圆腰,闭眼似盹着了。她悄松口气,当年同他结下梁子后,平常这里是能不走就不走的。
她疾步闷头赶路,见着过了,哪想那赵刚忽然端起茶缸直泼而来。
萧鸢眼明脚快朝边一躲,防不胜防,还是被溅湿了红绣鞋面。
赵刚咧嘴大笑,见小孀妇眼梢都不挑一下,径自匆匆走,徒留给他一个娇俏鲜媚的背影。
他愈发觉得胸闷,挥手赶走两只嗡嗡的绿头苍蝇,把茶缸往脸面一扣,继续困他的阳春觉。
萧鸢来至柳家大门前,站在棵茂盛的榆钱树下,见门前台阶上坐着几人在晒日阳,其中个就是柳孟梅的长随霖青。
也顾不得甚麽,脆着声高喊霖青,挥起帕子招招。
那几人齐朝她望来,竟是富贵茶馆那风流小孀妇,何时竟和霖青勾搭上了?!皆是不良心思,便指指戳戳,挤眉弄眼哄笑一片。
霖青紫头胀脸地跑过来,神色紧张,压低嗓音直埋怨:“早时爷才从你房里离开,现又寻来做甚?被老爷晓得受苦的可是我。。。。。。。”
萧鸢打断他的话,正色道:“你去禀明柳少爷,我在东偏门等他,若是不来,我就把他同程家少年的事讲给你家老爷听,忤着作甚,还不急去急回!”
霖青看她阴沉面不似在玩笑,暗道糟糕,连忙一溜烟报信去了。
东偏门旁有个剃头摊子,年轻伙计正给个老爷刮髯须,下巴涂满雪白刨花沫,从耳根刮到下巴尖时,就听得一声拉闩,门开半扇,柳孟梅眼底发青,怒冲冲走到萧鸢面前,冷笑道:“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枉我对你的这番信任。”
萧鸢一把抓住他的胳臂:“滽哥儿被抓进庆喜楼当小倌,你随我一道去救他。”
柳孟梅怔了怔:“滽哥儿不是考童试去了麽?!怎会抓进庆喜楼?”
萧鸢便把吴秀宝的话三言两语讲罢,再接着说:“我晓得你在困觉,没得天大事儿一概不应。我也寻不着还有谁能相帮,才无奈说那些话儿,实非本心。闲言碎语少叙,好处待滽哥儿救出再允你就是!”
柳孟梅定定看她,摇头道:“你呀不晓真懂还是假装,这世间非甚麽都是要好处的!”
他回首吩咐霖青速备马车,伸起懒腰打个呵欠,想想往门里走:“得把老爹镇长腰牌带上,免得他们狗眼不识人。”
一番二三来去,车夫扬鞭长甩,但听嘎吱嘎吱轮转,直朝镇东头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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