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狐盯着鼓起的被窝;失笑道:〃我到现在都没觉得自己养了个女儿,倒更像养了条长不大的小狼狗。〃
这种感觉苏螭深有体会;忍不住就笑了。
她一笑,那对夫妻各自转过头来看她,青狐最先问道:〃你就是小笼小时候救过的那个小女孩吧?小笼总想去找你,果然叫她给找着了。〃
相比青狐热切友善的眼神,青青看上去就冷淡多了,但是她的疏离并不包含恶意,反倒让同样性子清冷惯了的苏螭感觉舒适。
这对夫妻明明有一个这么大的女儿,两个人的年纪看上去却和苏螭没差几岁,苏螭知道他们是妖怪,却从没意识到,时间在妖怪身上,原来可以如此漫不经心。
如果是这样,那么等到二十年后,小笼会不会也依旧是如今这副年轻快乐的模样。
那自己呢?
二十年后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小笼千里迢迢带你来找我们,应该不会只是为了介绍朋友这么简单,你和她……〃青青的问话打断了苏螭的思绪,只听她停顿了一下,接着问道:〃你是她选定的那个人吗?〃
这个问题可以有很多种理解,但是苏螭明白她的意思,于是这种理解便只能有一种。
苏螭点点头,坦然应道:〃我是。〃
知女莫若母,小笼还什么都没说,看起来年轻却已经历经沧桑的青青已经什么都知道了,这种灵犀相通,甚至比九尾狐狸的意识勘探更加神奇。
那是血液与骨肉的联系,是人类诞生之初便已埋入历史的联系。
青狐坐在床边,翘着二郎腿晃啊晃,一只手在膝盖上不停地打着拍子,嘿嘿笑道:〃我家这头小狼狗,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不会走一条寻常人的寻常路。〃
苏螭犹豫着问道:〃你们……〃
苏螭最开始想问的是,你们不反对吗?但是青狐和青青的态度明摆着没反对,她的问题就显得多此一举。
后面苏螭又想问你们接受吗?
话还没问出,青狐已经脱口而出道:〃那你们俩谁是夫谁是妻啊?〃
得,苏螭的第二个问题,又多余了。
青青不轻不重地撞了下青狐的肩膀,青狐干咳了一声,摊手表示自己什么都没说,赶紧跳下床,尽一家之主的责任,出门找吃的去了。
青狐一出去,小石房里剩下青青和苏螭,小笼第一次制造幻境,消耗了太多妖力,前所未有地熟睡着。
没有人说话,气氛迅速凝滞起来。
〃让她睡吧。〃沉默了会儿,青青忽然说道:〃我们去后院捡点柴火,准备烧水做饭。〃
苏螭点头跟出房子。
他们来这一处农家的时候走的是前门,这一次青青带着她往后院走,苏螭才发现这农家就建在山壁不远,沿着小山道往上没爬出几步,她们眼前就是豁然开朗的一处大山谷,她和青青就伫立在山谷边沿的盘山公路上。
天色刚刚透亮,山谷里白雾缭绕不见山势,寒冬里的那一点苍翠也在潮湿阴冷的清晨里不见踪迹,青青走在前头,冷风从旁边的深谷里刮过来,吹得她一头长发飘摇如黑幕,猎猎而动。
苏螭已经算是瘦弱的了,但是几步外的青青竟然比她更瘦,那种薄薄的体态看在苏螭眼里,分明有点先天不足的模样,苏螭不由自主快步上前,走在了青青身边靠近山谷的那一侧。
她知道这女人是凶猛的狼妖,因此她不是托大逞能想保护她,更不是想讨好这位未来的婆婆或是丈母娘,她只是单纯觉得,这个冷清清像是随时会被风刮走的女人,不应该随意地漫步在山崖边上。
苏螭不想做多余的事情,她只想做心安的事情。
青青在纷乱的黑发里偏头看了眼苏螭,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底却漫上淡淡的光华。
“以你现在的模样,是没有办法陪在小笼身边一生一世的。”良久之后,青青蓦地开口。
苏螭心头一颤。
“见到了我和青狐,你应该已经明白了。”青青说道:“爱只是一瞬间的易事,相爱却是一辈子的难事,等到几十年后,你让小笼如何面对失去你的痛苦?”
苏螭答不出一个字。
青青没有再开口。
她们俩沿着新修的盘山公路走了一段,便重新拐回树林,在向阳的山壁上扯下一堆枯萎干燥的藤蔓,又捡了许多枯枝干柴,这才抱在怀里,沿着原路往回走。
走回到农家时,青狐已经坐在院子里杀野鸡了,那个口齿不伶俐的小孙子就蹲在他脚边,畏惧地看着从野鸡脖子里汩汩流出的鲜血。
青狐一抬头瞧见苏螭的脸色,立即笑了,“儿媳妇,你怎么了?”
这一声堂而皇之的儿媳妇叫得苏螭从头麻到脚,呆站在原地半天挪不开脚,青青却像是没听见,把柴火一丢,就进屋里瞧小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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