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热闹非凡,走街串巷的小商小贩嘴里甜得很,见着姑娘们便奉承几句,首饰朱钗绢帕卖得不少。
“这几日也太热闹了些。”燕明庭带着他回府,不安道,“人这么多,容易出事。”
话音刚落,远处就响起一道女子的喊叫声:“救命啊,有贼人!”
燕明庭立即冲上去,见一位婢女扶着自家小姐,着急忙慌地指向人群中鬼鬼祟祟的人。
他二话不说就挤进人群,将人擒拿在地,在他怀里摸索半天,将绣着牡丹花的荷包掏了出来。恰巧官兵经过,便将人交给了官府,然后拿着荷包回去。
“这个荷包是你们的吗?”
“正是正是。”婢女欢喜地接了过去。
那小姐抬起头来,看清燕明庭的相貌时,愣了一下,脸上不着痕迹地飘起一抹红晕,行了个礼:“多谢公子,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改日好登门致谢。”
“不必如此麻烦。”燕明庭径直离开。
“那不是燕将军吗?”周围的人说道。
那小姐问道:“燕将军?可是燕明庭燕将军?”
燕明庭回头去找赵夜阑,却没有看见人,忙拉住附近的人询问,都说不曾见过。他又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查看有无于大力留下的痕迹。
结果还真找到了,他循着痕迹追踪过去,最后停在了一家农家小院里,正是钟越红的家,屋顶还冒着炊烟。
他好奇地走进去,便看见赵夜阑坐在院里的槐树下遮阴,面前摆放着一个木盆,手里正在摘豌豆。
“你怎么跑这来了?”
赵夜阑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手上的活儿没有停,道:“捉到贼了?”
“嗯,一个小毛贼罢了。”燕明庭走到他旁边,见他动作很是熟练,蹲在一旁,也拿起一把豌豆摘了起来,“你还没回答我呢,怎么一个人突然跑到这来了?”
“哎哟,将军也来啦。”钟母从屋里出来,小跑着过来,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水,笑道,“方才越红把赵大人带回来了,然后赵大人就要来帮忙摘菜了,这怎么好意思呢。剩下的我来弄就是,你们都交给我吧。”
说着,她把剩下的豌豆都端进了厨房,顺便把烧火的钟越红叫出来待客。
钟越红揩揩汗,见燕明庭来了,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方才我和阿娘上街,撞见了赵大人,当时情形有些混乱,就先把赵大人带走了,阿娘非要请赵大人来家里用饭……就怕家里的的米面入不了赵大人的口。”
赵夜阑平时吃得多精细,他们这群人都还是了解的,可她又不好意思当面让阿娘难堪,估摸着赵大人也是一样的心思,所以就半推半就地一起来了。
“将军你来得正好,快把大人带回去吧。”钟越红瞥了眼厨房里忙碌的母亲,小声暗示道,“我会跟她说你们有急事的。”
燕明庭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向沉默的赵夜阑,忽然笑道:“越红,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有你这么待客的吗?赵大人都给你们剥完豌豆了,连口水都没喝上不说,张口就是要赶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钟越红连连摆手,“只是害怕寒舍招待不了大人。”
“胡说,他都是第二次来了,若是真是嫌弃这里,你就是八抬大轿也请不来他啊。何况他还帮你们剥豌豆,在府里他都不曾动手过,你就不能让他亲口尝一尝自己的劳动成果吗?这大热天的,你竟然还不给他弄口水喝!”燕明庭严厉地指责了她一顿,而后偷偷挤挤眼睛。
钟越红后知后觉地看懂他的暗示,急忙点头:“我、我这就去端水,大人等我!”
“这丫头,真是不懂事。”燕明庭一边碎碎念,一边抬头观察赵夜阑的脸色,却发现对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育教育她。”
赵夜阑顺势推了下他的脑袋:“就你机灵是吧。”
燕明庭笑了起来,蹲稳了去抓他衣袍,赵夜阑赶紧撩起来。
钟越红端着一碗水出来时,就看见他们二人在槐树下说笑打闹的场面,愣了一下,站在门口有些挪不动脚。
阳光落在树梢,将他们的侧脸映照得如此白皙温暖,谁能想到声名狼藉的赵夜阑会在一个小院里笑弯了嘴角,而他们战功赫赫的燕将军又幼稚得跟个孩子似的。
她将碗放在屋檐下,没有去打扰他们,转身进厨房,继续烧火,只是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笑:“阿娘,你说,爱情到底是什么样的?”
钟母欣喜若狂地看着她:“丫头,你有相中的郎君了?”
“没有,我只是好奇而已。”钟越红双手撑着脸蛋说。
“没关系,等你遇着这个人了,定然会知道的。”钟母欣慰不已,看来女儿年岁大了,终于开窍,想体会一下儿女情长了,“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嫁什么样的人?”
钟越红想了想,斩钉截铁道:“反正决不能是负心薄幸的人!”
钟母知道她是又记恨上她爹了,叹气道:“可是富贵人家三妻四妾是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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