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上林垠之的马,林清泽离开林家堡时已是辰时十分。
少年从未上过马背,两腿间夹着一块坚石一样的兽肌,一晃一晃的让他感到有些惊悚。不过比起惊悚,此刻的低落情绪占据了他更多的内心空间。
一路上林垠之已开导过他几次,然而也仅仅是表面见效。他自己的父亲很早就不在世了,但在世时他的父亲是很爱他的,他并不知道被自己的父亲冷落是什么滋味。
陪伴也好,命令也好,安抚也好,打骂也好,林垠之知道只要能感受到父亲炙热的情绪,他便能安心。所以他一直开导这小徒弟,说当时门前的族人太多,林钟只是没注意到他而已。
可少年依旧是少见的无言,像是对什么都不好奇了。
他对父亲的那一声直呼其名,本是带着期待的。他不敢直接上前问候这位陌生的至亲,既是因林钟的气场太骁悍而畏惧接近,也是因为他怕得到父亲未知的反应。如果是其他人,他断不会这样。
回东湖的路并没有比之前来和云镇时轻松一些,这些日子里林清泽认识了许多人,却唯独没有认识到那位他最期待的人。
情绪下挫之际,马背上忽然颠簸起来。林清泽的双腿贴附着的马身怪谲的耸动着,引的他抓着缰绳小心翼翼地探头向侧边看去。
“是苍耳。”林垠之为他解释。
“似乎对风湿风寒的治愈有些好处。”
“那为什么不采点回去?我看这一路上有不少。”林清泽好奇。却见师父摇头道:“不值几钱。”
“若是我们能自己制药,倒是可以采一些带回去。只是这我们这年代,武道盛行,伤亡难免,学医人的也因此多了不少,但真正懂药的药师却不多,我们林家堡是一位也没有。”
“既然药师这么稀有,为何无人去学习成为一名药师?”
“笨蛋。你若是一位有名的神医,你会把制药的药方给别人吗?”
林垠之顺之又说:“同样的,习武也是这个道理。”
“师父。。。你不打算传我武学?”
“没错。。。错!错!你这小鬼头,胡乱理解!”师父轻敲徒弟脑壳,心里倒是一舒。
“那师父是什么意思?”
“呃。。。习武需自强!唯有自强,才不受人拘束!”
林清泽虽不通文学,也知道师父已有些胡诌的意思了。但他还是装作若有所思后积极地称赞师父:“太有道理了!师父,你懂的好多!”
“哼!星石十载,碌碌风尘,回想当年,我。。。!”
秋冬之际,马背上青衣荡起,英姿飒爽的剑侠却是满年春风。只是他意气奋发的豪言,于他的徒弟而言却如同对牛弹琴。
可即便林清泽面色懵茫,林垠之却也未有止言之意。初为人师的他心如顽石,固执地想着今天还非得让这小徒弟知道从星石学院归来的他有多么多么了不起不可了!
从和云国南方十几里外的昌田村出发往和云镇,林清泽曾走了一日有余。如今乘着一匹良马,在师父絮叨的吹嘘声中,几个时辰他便到了昌田村。
立冬这天,昌田村也在忙里忙外地准备着节事,泥街上稀碎的石砾被不断地踢扬起微微尘土,来来往往的老人小孩手中没有空着的。只有那年迈地快站不起身的村长伍戌树依旧坐在那石凳上。
昌田村的烟火,是林清泽见过最温暖的景象,再次来到这里,他的心里暖意油然而生。
忙碌着的村民里,还是有敏锐的人注意到了乘着马的林清泽,时隔不到一个月,他还是认得出这位相貌朗朗的少年的。
“林少侠来了?!村长!你看!”扛着薪柴,这与林清泽年纪一般大的小村民唤着村长。他的声音里带着纯真的热情,即便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渊源,他也单纯地视林清泽为一位友人。
而因为这一声呼唤,一下子的昌田村的人便都围上来了。林垠之也为此一惊。
这村子里的人竟如此好客?一眼望去,这村子已可称的上是不毛之地了,和云国的商队定不会经过这里。而村子本身又不富庶,怎么会养育出这么一群热情好客的人呢?
不过林垠之也知自己并非真的经历过大风大浪,这般推敲也只是他心中猜忌,所以对于昌田村民的热情他还是报以敬意。
“林小子,你这打扮的倒是有几分城里公子的模样了。”伍有田站在人群里,一眼就被林清泽认出来。她依旧是那么的丰神绰约,有着令年青少年不敢直视的魅力。
与伍有田站在一起的孩子们,皆是面带羡慕的神色,林清泽身上一件整洁的家族衣裳,就足够令他们神往。也许是被伍有田一句话捧高了位置,在众人面前,林清泽有些害羞起来,想起未见到伍畅的身影,便以此岔开话题。
“伍畅他出村了,一大早他就进了山,现在应该在集市了吧,过不久就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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