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从此叫“卞米”!大家问她为什么要改名字?卞米用夸张的口气说:因为,一个新的时代就要来临了!再追问下去,卞米就神秘了,说:等着往后看吧。
准备了硬件,就要考虑软件方面了。接着卞米又用心地研究了图书市场。刨去名家,写畅销小说的都是年轻的作者,尤其以女作者居多。书中所写内容受欢迎的无非是两种,一种是写身体的,要有私生活的描写,阴阴的《镜子天花板》就是典型;一种写心灵的,只要好好倒出自己心灵的真实感受就行,千叨叨万叨叨的都是写自己所想所忧所恋所求,要让读者与你达成心灵感应的。这种书写是不需要精彩的故事情节和主题精神的,只要尽情地表达下去,想哪儿说哪儿,支离破碎、断枝残叶的都没有关系;这方面看似不讲技巧,却要有讲究的,一定要利用上当代最时尚的元素,吃、喝、穿、用、戴、玩,观念、品格、品位等,一个都不能少的;还要深刻,人的精神世界离常态越远越好。卞米热衷于俗世生活,不会达到那样的精神境界;她也没有好好地想过心灵的东西,所以她是不能写心灵的,只有走身体写作的道路。但卞米是要开辟一种新的展现方式的,是换汤不换药的,里面一定要加进新鲜的东西,能抓人眼球的。
没有费多大的劲,她就有了个主意。她要写Xing爱心情。她可以从各类研究探讨Xing爱方面的图书上找元素,再以自己的感觉想象去加工成像在说自己的文字,这是绝对能够吸引别人兴趣的东西;不仅如此,她要再大胆,找来摄影公司的人,亲###一些和书中内容相匹配的照片,照片上的她要暴露得开一些,身体是要做到欲裸未裸的朦胧效果,表情要进入各种渴望“情欲”的状态。这没什么了不起的,更厉害的是她还需要有男性配合“表演”的,这方面好办,她出钱请来个英俊的男模特就是了。这个投资是值得的。这个创意令她得意兴奋,她想,这应该将是给读者独一无二的新奇刺激了。书名应该叫《Xing爱写真》。
卞米自己的Xing爱是怎样的呢?应该说有了情爱才会有Xing爱,所以就要拐回到情爱上,情爱不完全是爱情,却是包括爱情的。大学毕业以来,要说爱情,卞米是没有的,因为,她还从来没有和哪个男朋友两厢情愿地相爱过。都是一厢情愿或两厢无意,却也要凑合将就着走一段,根据形势的发展,因情而定。他们总的是奔情而去,奔情交往,也是能称作情爱的,姑且也能称之为恋爱吧。卞米上大学以来不乏恋爱,在她的恋爱中,都是她或对方,一方情愿促成的,将就着或为打发孤独,或为尝试,或为试验,或为寻找,或几种心理都有的。当时抱的想法就是顺其自然,发展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但往往最后的结果,将就哪方或应付哪方,总是有一方不能进入“情境”或者满意,就分手了。这样的体验,卞米经历了七八场。每一次,大家都是要走入最深入的检测的,所以都会放开。这不仅是一种潮流和时髦的行为,也是当代恋爱中非常实用的考察手段,卞米当然不会落伍的。到了她准备身体写作的时候,她依然是只有Xing爱而没有过爱情的。没有爱人约束,她怕什么呢,尽管放开胆量好了。只要有Xing爱,有没有爱情无所谓,是不妨碍她写Xing爱的。
写作用了四个月的时间,文字不到十万字;拍照片是花了三千多块钱,其中请男模特花了一千五百元,照了两卷胶卷。照片多数是达到了她的要求。卞米挑出了三十张满意的,其中有十二张是她和男模特“演”出的暧昧姿态。当她把书稿和照片交到出版商的手中并介绍了自己的情况时,出版商的眼睛立即放出了光芒,笑着咧开嘴说:这书准能热卖。卞米喜悦地想,她的新时代就要来了。
三个月后,卞米的《Xing爱写真》就出版了。为吸引读者,书的封面上端,写了一行醒目的提示:一个美女的Xing爱经历——明星卞银薿的堂妹卞米,真诚向你说Xing爱。书印得还算精致,有她艳情的照片和精心挑选的文字,加上卞米是明星卞银薿的堂妹,读者是太有兴趣去看看卞米有过怎样的Xing爱遭际了。书一上市,果然热卖。一个月的时间就卖了十多万册。卞米和书商立即就赚了一把。他们都指望再赚把大钱。但是不久相应的主管部门,以内容不健康为由给《Xing爱写真》下了禁卖令。越禁越火,结果遍地是盗版。钱赚不到卞米的口袋里,她是无所谓的,因为她欢喜的是她已经大名鼎鼎了,这是一个巨大的无形资产,它是今后产生源源不断有形资产的广阔平台。
卞银玉说:我的名字从此叫“卞米”(6)
堂姐卞银薿对卞米利用她的名声炒作深切愤怒,电话中不仅叱责了卞米的行为,也批判了她的写作,说那是令人作呕的垃圾。并说今后卞米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再打着她的旗号,她就采取法律手段。卞米表面诚恳地说下不为例了,心里不仅埋怨堂姐的古板,也对堂姐有了不屑,想堂姐是名人,她也是名人了,她和堂姐已经是一条水平线上的人了,在她眼中堂姐没什么了不起了。她无所谓地想,反正她已经出名了,堂姐的光是用不着了,今后不提她也罢。
名利双收是立竿见影的。不久,一个意大利书商找到卞米,以四十万人民币的价钱买下了《Xing爱写真》的意大利文版权。意大利书商很欣赏卞米作为东方女性,却敢于冲破古老“性观念”的解放精神。他说卞米应该去西方国家生活一段,那样将会提高她,更加上升一个层次。今后她会有更大超越的。不用意大利书商提醒,卞米也早就想出国看看的。在这个开放的时代,不走出国门,是极度落伍的。现在,她有钱了,出去的时候到了。她有了写作的经验,她想等出国回来后,她可以写一个遭遇老外的Xing爱故事,这样的故事,想要发生体验,还不容易吗?有体验了,她就记日记似的把过程真实地记录下来,过后,不用费劲地稍稍地加工一下文字,就能出手了,多简单省事啊!只要她写出来,指望出她书的出版商一定不少,那她就又能在图书市场上大赚一把了。赚钱的事,她今后是不愁的,因为她是有名的卞米。
另外,出了国后,她还可以去见识一下已经在法国生活的堂弟卞小宇,他们是一个家族的人,彼此都算是出类拔萃的人,熟悉起来,将来是可以互相衬托的。因为这个曾经走在她前面一年,考进了电影学院表演系的大帅哥,对卞米来说几乎是陌生的。
卞小宇说:卞银薿是我姐(1)
卞小宇和卞米陌生,并不是因为卞米从小学三年级就离开了兰州,落户到上海的缘故。主要是,自小卞小宇就和父亲卞金国家族的人少有接触亲近的,这不是他有什么性格缺陷,是他的父母有意识限制的。
自从老四卞金国“落户”进妻子裘丽的父母家后,他的心好像也搬了过去,很少回到亲生父母家。他像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回娘家成了一件偶然的事。这样做,不是谁逼他的,是他自己情不自禁的。和岳父岳母成为一体的家,是一个和在父母家那里截然不同氛围的环境,父母家的简朴、平俗、单调,到处都是世俗生活的气息;岳父岳母的家清雅、深厚、丰富,有一种超越世俗的含蓄;更主要的是,他是一个爱看书爱谈论知识的人,父亲只认识一些基本的文字,母亲是文盲,父母对他能讲的就是一些世俗的婆婆妈妈的事,他不感兴趣,就与他们没什么好谈的。和岳父岳母在一起,情况就大不一样,他们有知识有文化,与他们在一起,有说有笑,并能丰富自己,开阔眼界,聊起来就没够的,这是一种愉快的感觉,进入后,忘本是身不由己的。忘本是一种虚荣,并不是绝情,他想父母需要他的时候,他就出现,履行孝道职责;不需要的时候,象征性地去一下,浪费时间和精力,既不实在也不实用,没有必要的。他还想,自己有三个哥哥,他们都是按世俗的规范走,有事没事的常去看父母,自己就更没有必要非要凑那种无意义的热闹了。在这点上,妻子裘丽与他是呼应的。起初,裘丽会时不时地问他何时回去看他的爸妈,卞金国就说没什么事就不回去了,裘丽就说:也是。一副响应支持的态度。慢慢地,她就不问了。
卞金国带着妻子裘丽回父母家的频率是从两个星期回一次,逐步变成了三个星期回一次,一个月回一次,两个月回一次,一年之中,回去的次数都是数得着的。一年之后,1977年的冬天,卞金国考进了兰州大学。第二年夏天,裘丽又考到了西北师范大学,他们没时间回去的理由就更充分了,没有特殊的事和需要,他们几乎是一个学期过去后,才在假期里抽个空儿,回去看看了。除去节假日,中间的日子,他们回去是越来越少了,到了卞金国和裘丽相继毕业,有了新的工作岗位后,他们就只在节假日回去了。
除了春节、国庆、元旦这样的大节日外,卞金国带着妻子裘丽回父母家时,很少带上儿子卞小宇的,一是卞小宇晕车,带他有点不方便,二是怕父母舍不得卞小宇,要挽留他住下,一住就耽误了卞小宇的幼儿园生活。卞小宇的外公外婆有文化,懂得学前教育,卞小宇刚刚跟着父母搬来不久,他们就叫卞小宇上了幼儿园,是卞小宇外公所在的单位水利厅内部的幼儿园。幼儿园有老师,会对不同年龄段的幼儿进行不同程度的识字和数字加减的教育。在当时,这样实行幼儿教育的幼儿园是很少见的。对卞金国这样自小爱学习的人和裘丽那样在文化家庭长大的人来说,小孩子的教育是该放到最前沿的,那世俗的儿童的玩闹都是一种无谓的耽误和浪费。他们有他们的想法,卞金国的父母和兄弟们,对他们的冷漠情感,有不满却没理由公开责备的,既然人是另立门户出去了,过日子,各想各的,谁好干涉别人呢?
父母的有意限制,使卞小宇对爷爷奶奶那边,本能地就走向了陌生。他与爷爷奶奶亲密相间的日子是在他两岁前了,那是个记忆薄弱的年龄,不给它一层层地加码延续的力量,断层是必然的。去爷爷奶奶家少了,他对那里的人、事、物,亲密感逐步微弱了下去;再往后,就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在他重新建筑的记忆里,去爷爷奶奶家,每次就是他去那里串个门,和去别人家串门没有多少区别的。他在那里就是个客人。对爷爷奶奶感情如此,家族的其他成员就更是了。因为,他见到他们的机会是比爷爷奶奶还少的。爷爷奶奶那儿是学龄前的孩子们的幼儿园,而卞小宇有了另外的幼儿园,爷爷奶奶的“幼儿园”在他两岁后是不再去了。爷爷奶奶那儿也是家族人聚合感情的平台,卞小宇没有在那“台”上,他是不会与家族的谁留下感情积淀的。而在学龄前,正是他打记忆基础的关键时刻。对家族中每个人的记忆,在他的脑子中是遥远朦胧的;家族的人,想起他来也是有种似有似无的感觉。
卞金国毕业后分配到了自动化研究院,裘丽毕业留校做了老师。他们夫妻成了名副其实的知识分子。加上外公外婆又是大学毕业的,卞小宇就是名副其实知识分子家庭出来的孩子了。做了知识分子的卞金国和裘丽,越来越依恋自己这边带有知识氛围的家庭生活和他们的事业,他们保守自己的状态,远离庸常的世态,与外人他们没有来往的兴趣,与卞家的人,更少了融合的闲情。他们是比以前还要更少地与亲戚走动了。仿佛他们是生活在外地或外界。卞金国的父母及兄弟们,对他们的“习惯”早就习惯了。习惯也是无形的隔阂;隔阂叫他们之间没有亲人的随便,倒像客人般的客气。
卞小宇的外婆是搞教育的,她觉得早教育能够更大地开发孩子的智商,便主张卞小宇六岁去上学。那时上学的年龄规定为八岁,为了早上学,外公托人,就把卞小宇的年龄改大了两岁。1980年9月,差两个月六岁的卞小宇上了小学一年级。在班里,他的实际年龄最小,但样子却是和同学看着差不多大。这主要是身高给平衡的,他的身高不仅不低于班里的一般同学,还是在高个儿队伍中的。这和父亲卞金国小时候在班里年龄最大,而身高却是最低,正好是相反的。这个结果,令卞金国很有成就感,觉得自己当年为后代考虑而坚定不懈地追求高个儿而美丽的裘丽,是多么的英明。
卞小宇说:卞银薿是我姐(2)
卞小宇不仅个头长得高,而且五官长得好,像父像母的地方都有。卞金国和裘丽长得都好,孩子漂亮是自然之中的。在卞小宇上初中二年级的时候,堂姐卞银薿一夜之间成了家喻户晓的明星,见过卞小宇的单位同事就向卞金国和裘丽说:儿子长得那么好,将来也去做演员吧。不论人家是玩笑或认真,卞金国和裘丽则呈现出认真反对的姿态,他们不觉得演员有什么,甚至是看不起演员的。演员职业在他们的眼中,只是一种表面的浮华,缺少文化和内涵;并且,觉得那既然是一个名利场,竞争强烈残酷,人便会不择手段,人在那种氛围中,容易扭曲品格。还有,演艺圈离婚现象居多,说明了他们私人生活态度的随意,这是给大众的印象,也是给他们的印象。他们看重的人生,除了要有知识,要有能力,还要生活态度严谨。在对待做演员的问题上,这样的观点早就存在了。早在1977年,卞银薿被招进话剧团成了演员后,他们就和卞家的其他人态度不同。他们觉得家族人上下的欢欣完全是一种平民的短见和虚荣,他们为此还找了借口,没有去参加那个“庆贺餐”。
堂姐卞银薿是演员,在卞小宇的脑海中那只是模糊的存在。他知道这点,不是父母告诉的,是他五岁的时候,为庆祝爷爷七十大寿,全家族的人设了“大聚餐”,这种庆祝,父母不去是说不过去的,他自然也就跟着去了。吃饭中,大家话题说到堂姐的演出,他才知道是哪个堂姐做了演员。“演员”职业特殊,他感到新奇,就对人记得有些牢,不像对其他的几个也上班了的堂姐,他都分不清谁是谁,更搞不清她们的职业了。堂姐卞银薿的样子也十分好记,她是很好看的。在小孩子卞小宇的眼中,堂姐好看的程度是像“仙女”的。从那时起,他的心里就对卞银薿堂姐印象深刻起来。卞小宇性格像父母,偏于内向,表面上他没动声色,概念是深藏在内心了。但是,一年中,他最多能见到一两次堂姐的面,感情是淡漠的。
自小有家庭教育的底蕴和自身的聪明,小学以来,卞小宇都是全年级的尖子生。初中时,他就考进了重点中学师大附中。他上初中二年级时,堂姐卞银薿成名。对卞小宇来说这个消息是一个天上掉下来的信息。因为平时他一点不知道堂姐卞银薿的点滴消息。与堂姐接触少是一个方面,父母在他跟前也是从来不提关于堂姐的事的。偶然提过一次,还是交代他不要在同学面前提他有个做演员的堂姐,说是那样影响不好。卞小宇不明白,为什么有个做演员的堂姐就影响不好了呢?有疑问,他也没问,隐约地埋在心里了。他是听父母话的孩子,无论是在小学,还是上了师大附中,卞小宇从来没有对同学提起过他有一个长得十分好看的演员堂姐。卞银薿出名的消息,是卞小宇在学校的报刊栏上看到的。无论是兰州的报纸还是外地的报纸,都有报道,兰州的报纸,多数是放到了头版位置,是骄傲的显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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