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真的话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让我从早已分不清对与错、得与失的祖辈的过往中挣脱了出来。
“的确,这才是我们下一步亟待解决的难题。”我在心里默默想道。
于是,我们三个人再度陷入沉默。
也许是我们的运气极好,骡车翻越过一座高山之后,雪就停了。
太阳出来了,明媚的阳光不仅驱走了天空中的阴霾,也赶走了我们心里的冰冷和潮湿。
“如此看来,他们是不会再追上来了。”叶真回头看了看,终于再次打破了沉默。
“这昙花镇民风虽彪悍,但人也算淳朴。我们既然已经离开,他们也就没必要再赶尽杀绝。”我也回头看了一下来路,平静地说道。
“可是,我们却毁了大佛。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叶真说道。
“是啊,从今往后,不知道他们该怎么过。”一想起唐代的珍贵塑像、昙花镇的精神家园变成了一块废墟,我的内心就极度沉痛。
“等我们找到了第二个藏经洞,再回去一次吧,你帮他们重塑那尊大日如来。”连太阳出来都一直心情不佳、满脸冰霜的曾晓娇突然开了口,“我已经将大佛的角角落落仔细拍过照了,凭你的手艺想要再修复起来,易如反掌。”
曾晓娇这句话是冲着我说的,我从她的脸上看到了此前从未在她脸上出现过的表情。
那是真诚的恳求!
刹那间,我有一些恍惚:这还是以前我认识的那个对什么都不屑一顾、始终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居高临下地俯视众人的曾晓娇?
蔡从章的死,重大得足以影响、改变一个人?
我记得,蔡从章曾无数次地教育过曾晓娇,让她适时收敛起自己的锋芒,至刚则易折,而曾晓娇总是别过头去,依然我行我素,从未听从。
如今,她再也没有机会聆听蔡从章的教诲了,却慢慢拾起了他以前的教诲。
怀念一个人、记住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践行他生前的教诲。
哪怕这种教诲只是无关紧要的唠叨。
以后,当你每每看到自己的改变时,就会想起他,想起是他影响了你,哪怕影响的不是你的整个人生,也许仅仅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习惯。
他便以这种方式延续了自己的生命,融进了你的生命,和你同在。
我明白曾晓娇的意思。
她想回去,以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接回蔡从章。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本来就是打定主意要回去的。
我掏空了爷爷留下的家底,掏空了昙花镇村民们的灵魂,我只能用一尊表里如一的实心塑像、一尊再也不会倒塌的如来,来重建他们的精神家园。
很多时候,再悠然自得的生活,终究也会毁于精神世界的空乏。
曾晓娇见我答应了她的恳求,报之以一个生涩的甜蜜微笑:“谢谢。”
几天以后,我们顺利到达了山外那座村庄的附近。
“你们在这儿等着我,我先进去看看。”骡车停在了村外,叶真跳下车,独自一人蹑手蹑脚地钻进了树丛中。
之前在法华寺的山下被黄显达截胡的经历历历在目,太让人憋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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